腰酸背痛,我拍拍身上的灰塵,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
看到外面有三個人仍然躺在一起。
躺在冰冷的地上,四肢攤開,頭和我一樣,枕在各自的背包上,各種不一樣的造型。
那三個人是我的舍友。
就是這么一夜,我將他們劃為了我心里從此永遠不可分割的那一部分。
沒有誰能夠陪誰到永遠,至少在快要瘋了的時間點,他們和我在一起。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用腳踢了踢正睡得香的阿尋,“這位朋友,讓一讓,我要掃地了。”
她睡眼朦朧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一個很長的懶腰,很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還是沒有醒過來,看來還在夢里。
我踢了踢阿尋,用了同樣的方法,米瑤立馬回復一句“早啊,阿姨,您真的好早啊。”
我壓制住內心想笑地沖動,同樣去挪了挪梁霄,梁霄立馬敏感的說起來:“搞什么啊,哎,你們看沒看清楚啊,這人是誰啊?”她有點激動。
“誰啊,誰啊?”米瑤反問道,眼睛還沒能睜開。
阿尋被梁霄這一聲驚呼立馬驚醒了,看到是我,然后嘆了一口氣,將手伸出來,叫我拉她,我立刻配合。
沒想到的是她騙我將手伸出去以后,立馬將我拉下去,我還沒站穩,就跌入到了她們的懷抱里。
“以后啊,有事呢就說事,別一個人跟個悶葫蘆一樣默默地藏起來知道嗎?我們是會害怕和擔心的,你丫的一個人倒是膽大得很,敢一個人睡這里。”
“就是就是,以后不要做這么過激的行為了,知道嗎?”米瑤立刻接在阿尋的后面對我說教了起來。
我乖乖地點了點頭,“我這么對你們,你們難道不和我生氣嗎?”
“嗨,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是不是傻,生什么氣?”米瑤指著我的頭戳了我一下。
我“哼”了一聲。
梁霄也默默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內心溫暖而又明亮。
我回報住她們,四個人在地上不成體統,但是此刻卻仿佛融為了一體。
我知道我還應該去面對很多需要一個人面對的失誤。
我決定不去上課了,我直接和輔導員發了個短信,請了一個假,只等著考完試就準備回家。
三下鄉的名額,因為這件事情直接取消了。
輔導員只是回復了一條短信:你自己好自為之,沒有人會為你的錯誤埋單,除了你自己。
這個世界,已經讓我提前知道了冷漠的社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
我整天窩在宿舍,沒有臉回家,每天就是無限循環看一檔韓國的奔跑節目。
這個節目剛開始一年多,一開始也是從什么都沒有的收視率慢慢地用自己的努力和敬業換來了人們的關注,成為了矚目的焦點。
里面有一對我很喜歡的cp,在熒幕上就像在現實當中,自然而真實,情感流露出他們想要真實地在一起。
后來才知道,電視就是電視,永遠沒有現實的美好的橋段,最后他們也沒有在一起。
他們怕我想不開,每天輪流直接給我帶飯菜,我麻木地吃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們也不勸慰,我能懂得他們的良苦用心,卻無法開心說出我的感謝。
江一博在消失的第四天終于給我回復了一個消息。
“姚姚,怎么了?”
我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我并沒有理會,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晚上,我看綜藝看得正起勁,阿尋叫我直接往陽臺上看,我們的陽臺直接對著人來人往的宿舍必經之路,有個人在朝著我這邊的方向招手。
我看了那個身影,像極了江一博。
他累極了的樣子,手里還拿著一個很大的藍色的禮物。
阿尋叫我下去,我沒動。
她說:“姚姚,每個人呢,遇見一個人都不容易,你看每次他都直接過來找你,而且帶著真心誠意地出現在你的面前,你還糾結什么呢。”
“我沒聽錯吧,阿尋,你不是一直在我的身邊嗎?你難道不知道江一博上一次醫院的事情嗎?”
“對哦,我好想忘記了,上次你爸爸那個事情,這次確實是第二回了,我確實是忘記了。”
“你要我輕易地原諒他,可是原諒了一次呢?你看這不是馬上就有第二次了嗎?”
我在上面看著,他在下面仰望著我,我有那么一刻想要下去的沖動,但是心里的那個自己告訴我,不要下去,一定不要下去,我最終還是沒下樓。
阿尋在那里看了半晌,終是看不下去了,回頭一看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兩分鐘后,她出現在江一博出現的地方,然后從他的手里接過了禮物,和他招手再見。
隔幾分鐘又上來了。
手里拿著的是一個貓爪形狀的大抱枕,大部分都是被藍色給包圍了,中間的五個爪子的地方是印著的粉紅色,毛絨絨的,甚至可愛。
“拿給你的,拿著吧,還拿不下這個臉面,我看他也挺憔悴的。”
阿尋忍不住替他說話。
阿尋總是這樣,喜歡看到每個人的優點和難處,然后再原諒別人。
忘性也比一般人的要大,所以活得比我們都輕松自在。
可是我做不到,我是一個很容易記仇的人。
年少的缺失沒能得到滿足,只會輕易的記住別人的不好,有時候我也很恨我自己這一點。
我接過阿尋手里的東西,軟軟糯糯的,放在掌心特別的舒服。
抱在懷里貼到臉上十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