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諺直接被人引到一家奢豪無比的酒樓內,獨自在金碧輝煌的雅間品茶,足足等了兩個時辰,還不見接頭人來。
心中不免開始焦躁不安,額頭已經見了些許的虛汗。
此刻茶童又捧來一壺碧螺春送了來為其斟滿,泉水叮咚之間,碧波開始在透明的晶玉茶盅內微微蕩漾,茶童一收點頭的白玉壺嘴,最后一滴水豆突然一涌,竟是脫穎而出,蹦噠了起來,直接躍出了茶盅口,就如似一顆水晶珠活了一般,在空中獨自旋轉了起來,看茶童的意思卻并未因此而害怕和擔心那茶珠會濺到尊貴的客人身上,多年的力道把控,手下是總有數兒的,所以也不理會,在對面也倒了一杯,轉身便走。
沉默已久的古諺盯著那高高躍起流轉的晶珠,在吊頂晶燈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洇出青青的淡綠色,然后慢慢墜下,不知道怎的,心緒就又瞬間好了一些了。
“咚!”水珠落下,扎進了茶盅內,頓時激起了一小篷浪花,隨之盅中旋轉的茶液穩了下來,竟是悠然涌了幾涌,最后靜如明鏡了。
“站住!”
古該忽然叫住了茶童。
些刻那十三四的俊童正好剛走到門口,將要伸手撥開面前垂下的珍珠密簾出去。
“尊貴的客人您若有事就盡管吩咐。”茶童慢慢轉回身,十分穩重道。
聲音也很萌,就象小和尚詠經。
“見到開間的那位客人回來了沒有?”古諺雖然焦躁難平,但是也不至于跟一個小孩子發皮氣,態度還算是和藹。
“對不起尊貴的客人,我并未見到您說的那位客人。”
“恩!”古諺壓制住又涌上來的躁氣道:“過來,陪我說說話。”古諺第一次感到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若是小茶童敢說個不字,古諺真不知自己還會忍不忍得住。
茶童就是茶童,怎么可能會放下手上的活計改成陪聊呢,再說酒樓也有明確的規矩,不許多看,不能多言,若是破了規矩那可不是小事,一句話壞了什么大事,酒樓老板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就別說一個普通如螻蟻的茶童了,出了事,就是一個事未了,身先死的結局。
茶童剛想婉言拒絕,忽然“嘩啦”一聲,瑩光的珠簾被人伸手撥了開,鉆進一位高大的中年人來,身著錦緞華服,頭頂鑲珠銀冠,氣勢猶如大山一般。
“嗯?”中年人差點撞上了背站門口的茶童。
茶童忽然轉身,抬頭間,面前滿目的冰冷,頓時驚得渾身一哆嗦,偷偷咽了口冰涼的唾沫“大人!”叫了一聲便趕忙向一邊退開。
“你認得我?”中年忽然就冷冷的問道。
茶童聞聲,身心不由又一是一抖,差點兒手中白玉壺都將撒了手,“哦!不!小童見了任何男客官都叫大人的!”茶童急中生智的努力解釋著,不禁一直向后退,但是步子卻很小,生怕退多了又會惹出什么口柄來。
“咳!”古諺忽然干咳了一嗓子道:“你終于來了,于小孩子計較干什么!孩子!你先出去吧!”
“哎!”茶童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干脆應著出去了,嚇得他直倒冷汗,邊走邊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細密汗珠,這一回,小命算是保住了,不禁對那女客官大生了好感,就如同救命恩人一般。
茶童出去了,中年男子向前一步,未話先笑,一拱手敬道:“諺姐就是諺姐,多年不見,還是這般意氣風發,更有女俠的味道了!哈哈!”
古諺也未起身,伸手讓坐道:“你應該叫嫂嫂!”
“哦!叫嫂嫂道是正對,不過早都習慣了,很難改口了,不知這些年在關外可好?”中年人邊說邊在對面坐了下來。
不過并不是微坐,而是沉氣有些高坐的嫌疑。
古諺打小與男人混慣了,也不再乎誰大誰小。
“你道是消息靈通,這般快就找到了我,不愧是智謀雙全的左輝。”
“得,諺姐一見面就想挖苦我這大老爺們兒,聽說諺姐生了個智勇雙全的大兒子,恭喜了,不知與顧大哥有幾分像啊?”
“恩,還是挺懂事的,就是跟他爹一樣的虎,行了,諺姐這正焦急著呢,說吧,道底怎么回事。”
左軍抬起戴著藍寶石戒指的大手捏上了茶盅,來回轉了一會兒,又湊鼻嗅了嗅茶液散起清醇的甘香才慢頭思理的道:“自你走后,主君遍尋你不著,便在第二年就找茬兒將國公與你們古家一百多口全部軟禁了起來,后來見你始終未歸,一怒之下,就又以沖撞之罪,將國公打入囚牢,全家各自遣散發配,不過你千萬別去一一尋找,皆屬重釣的魚餌呀!”
“那該怎么辦?你就直言吧!”古諺也是苦無對策的。
“咱們都是打小的交情,況且國公對我也有推舉再造之恩,就直說吧,為今之計只有………………”左輝不再說下去了。
古諺看遠方,瞇起眼道:“你是說…劫獄!”古諺將劫獄兩字的聲音放得很小。
左輝點頭。
“有幾分把握?”古諺不安問道。
“如果運做的好………………”左輝比出個八的手勢來。
“何以見得?”
左輝沉吟了下道:“最近肯定是不行,因為在知你下落前,我已經安排孟希洲試過,打草驚蛇不算,還白白失掉了一枚頗大的棋子,不過還好,最終還是安然的逃了,將計就計,就做個后備的接應力量吧!不然國公出來沒地方安排。”
“至于其他步驟,我正在謀化中,比如燕翅關的守將………當然,吃一虧長一智,我會安排的更周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我?我能做什么?”古諺自然不解左輝的意思。
見古諺還是非常信任,左輝便與古諺安排了一些詳盡的事誼,最后卻道:“你兒子叫顧言卿吧?孩子還小,不必多參和,不如我就書一封薦信,讓他去私熟學習本事吧,吾兒左明威也在里面,不僅如此,曾凡仁的兒子曾自珉,梁術的女兒梁燕也都在某中,年齡也相仿,上一輩的都有感情在,下一輩的也不能太差呀是不是,再說我聽說你兒子可不一般,千萬別耽擱了,你看看這十八路諸候均分天下,大事并不屬于我等,而是他們的將來。”
“那身份怎么辦?”古諺問出了最關健的問題。
“放心,這天下高智隱士下山,而且隨之誕來了諸多仕童出現,難道還不好安排嗎?”
無人打擾的詳談半個時辰已過,左輝起身匆匆離去。
古諺也轉回了客棧,當晚就將顧言卿叫進了自己的房中,按排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