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遠處的沙丘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發白。以至于凌絡微看到這景象,也不知夜到底是暗的,還是明的。
“楚嘉潼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呢?”
凌絡微回頭,來人是文箏,她手中也提著酒壺,有些微醺,一看便知她心情不錯。
“我和楚公子,沒有什么關系的,”凌絡微晃了晃酒壺,然后笑了笑,“只是,殿下今天心情應該是不錯的。想必是找到攻克逢蘭之法了吧。”
文箏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大口酒,之后說道:“這是當然,不過,保密。”
說完,文箏拍了一下凌絡微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看著文箏離開的背影,凌絡微搖搖頭。“真是的,身為一軍主帥還在前線軍營喝酒。還真是瀟灑。”
其實,今晚文箏喝酒是為了宴請月豐的商旅。文箏想著,讓軍隊化妝成商隊,到達逢蘭,出其不意,直襲敵方糧草和元帥營帳。
而文箏看好的領隊人選,正是藍衛和上官敖。
此時此刻,兩人已經各帶五十死士,扮成商隊出發了。他們計劃走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夜班到達逢蘭,然后趁夜燒毀大軍糧草與敵方軍營。
而這件事,要極其保密,所有被文箏宴請的商旅,都要在二人得勝歸來后才能離開,而除了藍衛和上官敖之外,被派去的人也不知自己具體要去做什么。
可讓文箏沒有想到的是,去了一百人,回來的,連十人都不到。他們在逢蘭城門口遇到了埋伏,能有幾個人逃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文箏的計劃屬于絕密,知道具體內容的,只有文箏一人。知道大概的人也不多,那些商旅一直被控制著,不可能向外傳信,剩下的,也只有那些去執行任務的人了。
可那些執行任務的人中,除了藍衛和上官敖,都不知道他們此行的具體目的,但就算是這兩個人,也只是一人知道一半而已。
為此事,文箏傷透了腦筋。此計失敗,想攻下逢蘭就難了。
更讓文箏頭疼的,是藍衛和上官敖都沒能回來。這可是文箏頂看好的青年才俊,就這么白白犧牲了,文箏著實心疼。
直到自己和楚嘉潼被拉去救治這幾個逃回來的士兵,凌絡微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見到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凌絡微也很是憂心。藍衛身上可能有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若是藍衛死了,那自己想要回去也難了。
凌絡微實在是著急,于是隨便找了一片空地,用了追蹤術,想通過這個方式來找到二人。讓凌絡微稍稍放心的是,通過追蹤術,她發現藍衛和上官敖都還活著,而且應該沒有落入虢國手中。
凌絡微本打算直接飛過去救兩個人,可身后的傳來的聲音,讓凌絡微不寒而栗。
“你果然是靈界中人。”這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楚嘉潼恨所有的靈界中人,除了明機。
此時此刻,凌絡微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救藍衛,她也不管楚嘉潼說什么,頭也不回,打算直接離開。
令她沒想到的是,楚嘉潼竟直接擋在了她面前,略帶嘲諷地說道:“是你把我傷害凡人的事情告訴三黑隊的吧,你是三黑隊的密探?”
見此情形,凌絡微知道,若是不把話說清楚,自己今天就拜托不了楚嘉潼了。
“我是靈界中人,是我將你的事情告訴靈界衛隊的。我本以為他們不會抓你,可沒想到,,”
沒等凌絡微說完,楚嘉潼打斷了凌絡微:“三黑隊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這么出賣我。陛下饒了我,就是上天給我機會讓我跟你算賬!”
“嘉潼,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凌絡微知道自己理虧,有些虛心地低下頭。她還不敢現在就把所有的事實告訴楚嘉潼。
“別那么叫我,我覺得惡心。你是不是三黑隊派來監視我的,我看你每次和我相處的時候,都那么的生硬,現在想來,卻合理了。”
凌絡微和楚嘉潼相處得生硬,是因為凌絡微并不能理解愛情是什么,而不是因為凌絡微懷著目的。凌絡微不至該如何反駁,她就那樣低著頭,不說話。
“你脖子上帶著新項鏈,是三黑隊賞給你的吧。”楚嘉潼略帶嘲諷地說完這席話之后,伸手要將凌絡微脖子上的項鏈扯下來。
如果說剛剛凌絡微對楚嘉潼更多的是愧疚的話,那現在,凌絡微的腦子里就只有憤怒了。這條項鏈,對凌絡微來說,是旁人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她用盡全身靈力向楚嘉潼打去,楚嘉潼躲閃不及,被傷的很重。他捂著胸口離開了,留下的,只有憤恨的眼神。
打中楚嘉潼的那一刻,凌絡微就有些后悔了,她剛剛實在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雖然感覺自己的心很痛,但凌絡微也不得不馬上去救藍衛和上官敖。
楚嘉潼帶著傷回到了帳內,明機見楚嘉潼傷得這么重,趕緊來扶。
“是誰將你傷得如此重的?”
“凌絡微。”楚嘉潼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我早就說過此人不簡單,可你一直走不出一個情字。”明機一邊用自己的靈力為楚嘉潼療傷,一邊說道。
“但她是三黑隊的人,我不能把她怎么樣。”說到這里,楚嘉潼更加憤怒了。然后就倒在那里,沒了知覺。
在大漠的深處,凌絡微找到了二人,二人身上都有傷,背靠背暈倒在沙漠中。
凌絡微將二人的傷處稍稍固定,然后將二人背回到軍營附近。她知道,軍營中的人很快能找到他們。
回到軍營后不久,軍士們四處找凌絡微,說是殿下有要事找她相商。
凌絡微不敢耽擱,馬上到了主帥營帳,一進門,凌絡微便看見了藍衛和上官敖躺在那里,她看到二人已經被救回來了,也就放心了。
“絡微,你能救救藍衛和上官敖嗎?”此時的文箏,已經毫無身為主帥,身為公主的威嚴了,她現在的表情,更像是一個急于彌自己錯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