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嬌和江鐸獨女不止是名字相同,兩人的形容簡直是一模一樣,從江家三口的反應就可見一斑。
而君昱胤前世陰魂所見的“江涵嬌”很不清楚,只是一道極為模糊的紅色身影,身形面容都很模糊。
在江涵嬌的認知里,小白兔啃蘿卜很萌,食草豹子如君昱胤啃蘿卜……超級萌,無敵萌。
反正某個食肉系男神的雄性荷爾蒙啊,都被這根胡蘿卜禍害光光!
啃完了胡蘿卜后,慣于有始有終的君昱胤拿下來江涵嬌背上的簍子,輕松地拎在手里,另一手拈著燃燒的火折子,堅持要送江涵嬌回家。
江涵嬌抱著笨笨走在前面,尋思著這樣也好,舍梨嬛還保管著君昱胤的那枚玉扳指,正好物歸原主。
在君昱胤視野里的這抹湖青色甚是賞心悅目,不纏足的女子走路也好看得很,如此窮鄉僻壤也可以養育出來風骨如梅的女子,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他原本尋思著即便恩人是個丑女,他也一樣會納她為妾,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以報恩,如今恩人這么美,他更加迫切地想將她帶回燕王府。
不知怎么的,君昱胤覺得自己不會說話了,他想問問她的家具體在哪兒。
但是又擔心她說個很近的地方,那樣,兩人獨處的時間就少了……很想這樣一直走到余生的盡頭。
他想問問她這么遲出來挖野菜,家人就不擔心她遇見野獸什么的,但是馬上覺得這是沒意義的廢話。
她,人美,隨便梳個高椎髻也好看到極致,偶爾回頭瞅瞅他,雙瞳剪水,絳唇冷艷。
火折子很快燃盡熄滅,但是君昱胤的視野里卻不太模糊了,他覺得是胡蘿卜顯了神效,更是因為佳人養眼,所以他這夜盲癥暫時減輕了些癥狀。
其實是因為走出了山林,天空的陰云散開,月光分為皎潔明亮的過。
認識這么久了,君昱胤就沒見過江涵嬌的笑模樣,他尋思著恩人不笑時如此好看,那么她笑時肯定更好看,嘴不把門,“姑娘不喜歡笑?”
江涵嬌沒回頭,語鋒犀利,“婊子喜歡無緣無故對陌生人笑!”
一見心儀的女子如此冷情矜持,君昱胤更加愉悅,他對未來的燕王妃要求并不高.
模樣看得過去就如眼前女子,然后婚前干干凈凈的,婚后安安分分和他過日子就好。
走啊走啊,君王爺有些話不想爛在肚子里,食肉系一族就是如此,鎖定目標就是干,但是感情經歷近乎空白是硬傷。
“姑娘……如果有個男人……曾有兩個女人傷了他的心,但他很喜歡你,你會喜歡他嗎?”
如果有個男人……
相親史豐富的江涵嬌深諳一點,所謂的如果系列都是本人系列,“抱歉,我不會喜歡他!”
話一出口,江涵嬌嫌棄死了自己,什么破爛理由啊,她是唯一的她。
此刻,她應該說明自己不是江鐸的那個獨女,算了,這個燕王爺一怒之下會砍掉她的腦袋。
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江涵嬌對君昱胤的路人好感瞬間秒光,所以就叉叉掉他而不想再有任何交集,她無法忍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卻有如此豐富的情史。
她揣測君昱胤看著正經,實則是個花心蘿卜,八成是十幾歲時就有了第一個女人,始亂終棄。
看在某人熱情做苦力的份上,這次暫且放過,下次如果她再撞見了這廝,不蹂躪苦了他,她不是性別女。
如果,君昱胤了然他一見心儀的女子兼恩人如是這般惡意揣測他。
那他肯定會賣力強調,他是被動情史豐富而已,本尊一直守身如玉,如玉般干凈。
錚錚硬漢如君昱胤被婉拒了,他絞盡腦汁揣測著背后隱情,以為他看中的女子有婚約在身。
他是燕王,在這片兒說了算,讓誰退個婚很容易,含蓄表白失敗,那就來直白的,“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沒有婚約,那你會接受我嗎?”
冷睿如君昱胤并沒有亮明身份這個加分項,他不想看到一見心儀的女子因為他的真實身份而喜歡他。
愛情是干凈的,更是簡單的,江涵嬌不想拖泥帶水發好人卡養備胎,因為她并不是江鐸的那個女兒,避嫌以報江家收留之恩是必須的。
“首先,謝謝你的喜歡,然后,我沒有婚約,不過,你這樣的男人不在我的選擇范圍內。”
說完,江涵嬌停步,意思就是君昱胤沒必要再送她了,后者強顏笑了笑,“沒關系,我答應送你回家,就要說到做到!”
兩人繼續走著,君昱胤心里郁澀難當,他這樣的男人是怎樣的男人?
又是怎樣的不堪入目?
女子身上散發著藥香,還裹著淡淡的馨甜味兒,一起漫入君昱胤的鼻端,他眼里閃過王者獨有的凌厲果決。
她拒絕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兒是他的地盤,他燕王爺掌控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待會兒到了她家,他向她父母亮明身份,說明納妾之意即可,不管他父母索要多少銀錢,他都答應便是。
然后將她帶回燕王府好吃好喝養上幾年,她了然他的好后就會愿意做他的女人。
等到他三十歲時,她若還能安安分分地跟著他過日子,那她就是他的燕王妃,他補給她正式的婚契婚禮等等就是。
遙遙望見山腳破廟時,一個矮肥圓的女人從一棵樹后轉出來,語氣非常橫,“江涵嬌,你給我站住!”
江涵嬌微怔,這個矮肥圓認識江鐸之女,可她不認識這個矮肥圓,接腔時得小心點兒。
自以為捋順了人生的君昱胤猝然內心復雜,她……是江鐸之女?
未來會綠了“他”的那個賤女人!
前世,她綠了“藍扶風”,他重生的今生中,藍扶風死了,她綠的那個男人就是他!
十五歲那年,君昱胤被廢了太子打發到這兒,難過是難過,但是他的心情也不像今晚這樣起伏顛簸,有不可描述的什么上不上,下不下地卡著。
放下了簍子,君昱胤保持嗓音平靜如常,“我走了,看好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