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實力為王
“你們爺倆為了個賠錢貨,和我硬杠著,我在這個家里安分守己多年,連句話都不能說了是不是?”
懶得理睬油鹽不進的舍梨嬛,江鐸抱了些樹枝進了屋,生灶火,舍梨嬛將矛頭戳向江涵嬌。
“你個賠錢貨,倒是放個屁啊,你給你爹和你哥灌了啥迷心藥,他們甘愿吃過冬土豆被毒死?”
有條生存法則是翅膀沒硬前就得隱忍茍活,江涵嬌當然懂這個道理,但是舍梨嬛一次次撕咬她,當她是死的?
“舍氏,你我同為女人,我是賠錢貨的話,那你呢?我好心好意為了大家能填飽肚子,你卻認為我想毒死你們,如果你容不得我在這兒,那明天我去縣衙討要一份自立門戶的文書。”
在回來的路上,江涵嬌說起來舍梨嬛動輒針對她,江月樓給她支了這個自立門戶的招兒,他或者江鐸陪同前往即可。
“你個死丫頭,敢頂嘴了,你說誰是賠錢貨?你就是這樣好心好意的?老娘片刻也不留你,你趕緊滾,馬上……”
不等舍梨嬛嚷嚷完,江鐸走出來推搡得她趔趄了一下,“舍氏,涵嬌說得沒錯,你就沒個當娘的樣兒,如果你逼走了涵嬌,那我就給你休書一封,你還好意思嗶嗶?你一整天干了啥活兒?不洗完那盆衣服,一會兒沒你的飯!”
江鐸為官多年,積威深重,末尾一句就是命令的語氣,舍梨嬛乖乖閉了嘴去洗衣服。
接著,江鐸安慰了江涵嬌幾句,按照她的意思先燒水,江涵嬌將買來的黃豆倒在簸箕里,撿出去混在里面的零星沙石和豆莢殼。
稍后,江涵嬌熱水摻冷水,將黃豆泡在木桶里,見狀,江鐸笑著說一下子泡這么多豆子,要是吃不完壞掉多可惜。
江涵嬌解釋是生黃豆芽,家里吃豆芽菜是捎帶,主要是拿到縣城換零用錢。
見女兒陡然多了這么多賺錢的生活經(jīng)驗,江鐸甚是欣慰,“涵嬌,窩頭沒了,糊糊不頂飽,你說弄啥飯好呢?”
想了想,江涵嬌找出來細籮子,“那我們就吃烙玉米面餅吧,不過先得把面拾掇一下,剩下的玉米糝子煮糊糊時也可以放進去。”
正在抄書的江月樓忍不住插嘴,“好妹妹,你學了這么多本事回來真是太好啦,只要能吃飽飯,哥聽你的,你說干啥就干啥,以后娘洗鍋碗,你管做飯,爹或者我給你打下手!”
在一旁洗衣服的舍梨嬛正要說啥,被江家父子合力瞪了一眼才不吭聲,算是默認。
江涵嬌曉得吃飽飯容易,吃好點兒也不難,賺出來一處縣城院子的一年租金也不太難,但是買一處院子的話,目前看來挺難的。
租院子不長久不說,搬家還很折騰人,再說,她終究是要靠本行專業(yè)吃飯,有個穩(wěn)定的落腳點很重要,不然,人家還以為她是那種騙人的江湖郎中。
第一張玉米面餅烙出來后,江月樓饞得無心抄書,菜籽油的香味兒早就一縷縷鉆進了鼻子,撩得他心神難安。
“涵嬌,自從來了這兒,哥就沒嘗過油味兒,先嘗一塊兒餅子成不?”
曾經(jīng)的堂堂丞相公子落魄如此,江涵嬌又心酸又失笑,她用刀將這張餅切成了碎塊,“我好久沒烙餅了,大家嘗嘗好吃不好吃!”
如是一說,正洗衣服的舍梨嬛在衣襟上擦擦手,湊過來,兩手齊上,抓走了一多半。
江家父子不約而同地剜過去,舍梨嬛訕笑著,一塊塊往嘴里塞餅子,吃相不是難看二字足以形容。
江家父子吃相優(yōu)雅簡直是神同步,都不用做親子鑒定,一看就是親父子,甚至,他們倆連贊許點頭的頻率都高度一致。
末了,他們給江涵嬌剩了兩塊,催促她也吃,江涵嬌也餓,不過還不至于急不可耐。
她剛說不急,舍梨嬛就撲過來抓走了這兩塊,吃完后還刷存在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油有面,我也能做得這么好吃,做飯算啥本事!”
知母莫若子,江月樓毫不留情,“娘,那我挖的苦菜讓你漚,你漚壞了好幾次咋不說?爹從來都沒漚壞過一次,以前咱們家好時,你偶然下個廚做出來的菜,我們說好吃是為了哄你高興,現(xiàn)在涵嬌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說著話,第二張餅烙好,江涵嬌又切成了小塊,這次她吃了一塊,或許是玉米面來之不易,吃起來竟然感覺分外香甜。
接下來烙好的餅都整整齊齊放在了紅瓦盆里,江涵嬌拾掇干凈面案搟面棍等等,舀了些漚苦菜,澆淋了少許熗好的蔥花油。
舍梨嬛隨便揉了揉衣服,也不管洗干凈沒有,就晾了出去,上炕盤腿坐在飯桌旁等著吃飯。
“每人兩張餅,吃個七分飽就好,不然會撐壞了胃,甚至會出人命,饑荒年餓死人的情況不少見,但吃得太多,胃脹得厲害也會要人命!”
聽江涵嬌一針見血地說完,江鐸頓悟,“涵嬌,為父明白了,你七姨說的那戶人家是吃過冬土豆撐死了,不是中毒!”
輕嗯著,江涵嬌覺得和江家父子說話輕松愉快,與舍梨嬛簡直是無法溝通。
回到原籍后的第一頓飽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飯后,舍梨嬛在江家父子的怒視下洗刷鍋碗,江月樓專門將江涵嬌那廂上了鎖。
“爹,娘,以后咱們家想吃飽飯就得指望著涵嬌的豆芽菜,我怕你們太好奇,老過去翻看豆芽菜而弄壞了豆子,所以那廂的鑰匙由我和涵嬌拿著。”
江鐸表示理解,舍梨嬛雖為人妻人母,但就是不好好說人話,“你們就都慣著她吧,等哪天她屋里藏個野男人,我看你們的臉往哪兒放?”
本來江鐸打算讓舍梨嬛在家看門,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別嗶嗶了,你也和我們一起去拾土豆!”
舍梨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她望著江月樓,后者強調(diào),“娘,爹說的沒錯,你這么胖,是該多干點活兒,省得就顧著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