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萊心中滿是慶幸。除了“太好了”,她再沒有其他想法了。
索爾身上的燒傷處理得差不多,被索爾電倒在地的惡魔們有不少也緩過勁來,掙扎著要起身。
索爾道:“芙姐,除了杰克,你把剩下的都殺了吧,不要留一個活口。”
芙萊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走到眾惡魔面前,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再次撲面而來。
她不停告訴自己這種感覺是假的,這些家伙差點害死了索爾和她,是該殺的對象。
芙萊醞釀著情緒,卻聽到杰克質問她:“芙萊,你真的要幫助人類來殘殺你的同胞?別犯傻了!你的心早已經告訴了你,那邊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芙萊皺起了眉頭,她又動搖了:“如果不是索爾拼命救我,我現在已經死在那黑色巨獸上了,而把我傳送上去的,正是你。你們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哪里算我的同胞?你們不會是我的歸宿。”
生死關頭,杰克心念電轉,立刻想好了說辭:“你有著高貴的惡魔血脈,那黑色巨獸是惡魔的杰作,怎么會傷害你?”
“那些黑氣對我發動了攻擊!”芙萊記得清清楚楚。
杰克搖頭:“那只是你的錯覺。黑氣惡魔的強大使你心生敬畏,讓你將它們對那個逆鱗發動的攻擊錯誤地判斷成了對你發動的攻擊。如果你當時勇敢一點兒接近它們,你就會發現它們對你毫無敵意。”
芙萊愣住了。她判斷錯誤了?她努力回想著在黑色巨獸中的情況,動搖得更厲害了。她本來堅定地認為杰克把她和索爾一起傳送上去,證明了杰克只想殺索爾,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現在又覺得似乎并非如此。
“那你為什么要殺索爾?”自己的事情想不清楚,芙萊又想到了索爾。
杰克早料到芙萊會問這個,早打好了腹稿,道:“這個是我自己與神殿進行了交易,用逆鱗的性命交換一具惡魔尸骨。其他人都不知情。現在既然我失敗了,那你們殺我理所應當。但剩下的人你沒有理由殺他們。”
杰克聽到了索爾說不殺他的話,所以主動出來頂鍋:他把鍋頂了,同伙就不用死。而他則因為索爾的吩咐不能殺,結果就是他們誰都不用死。
芙萊猶豫了片刻,還是被杰克說動了,看向索爾,心里已經開始想要怎么給這些惡魔說說情。
但她卻看到索爾沒有看一直說話的杰克,而是一臉嚴肅在看著她。
芙萊一驚,頓時明白過來:雖然索爾在她做出背叛一般地行為后仍肯冒著生命危險救她,但這并不意味著索爾對她是無條件原諒的。現在,也許是她最后的機會。
芙萊再看向眾惡魔,親切感仍在作祟,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為他們求情的念頭。
不能再這樣了!
芙萊發狠,兩只羽翼張開,其上紫光大盛,隨即黯淡下去,羽翼也垂了下去,上面不斷滲出細密的血珠,轉瞬間紫色的羽翼變成了一雙血翼。
“呵……呵呵。”但芙萊卻不覺得疼,反而笑出聲來,笑中有高興也有自嘲。
高興得是那古怪而強烈的親切感終于消失了。
自嘲則是因為,親切感消失之后,這些惡魔化的人類身體長鱗長角,五官猙獰扭曲的樣子,簡直不堪入目。那些真正的惡魔的形象都要比他們好上太多。
但她卻曾相信他們,認為他們之中是她的歸宿。現在的芙萊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竟會有這種想法。
雖然自斷了羽翼上的經脈,羽翼暫時不能用了,但有著斗宗修為的芙萊速度仍然很快,不過片刻,除了杰克的其他惡魔或頭被斬斷,或胸口被擊碎,全都被芙萊殺死了。
杰克怔怔地看著芙萊,恐懼令他渾身顫抖。
“芙萊……你竟然真的做出殘害同類的事。”杰克的聲音都在發顫。
“同類?”芙萊走到杰克面前,彎下身,用手捏住杰克的下巴讓他和自己近距離對視,“你不要侮辱我了,你們這些連人樣都沒有了的丑八怪怎么可能和我是同類?”
覺得自己兇多吉少的杰克豁出去了譏諷地笑道:“可悲的家伙,連自己是什么都不敢承認,你就這樣給人類賣命吧,終有一天你會死在人類手下。”
看著杰克嘴硬的樣子,想起一開始就是這家伙慫恿自己修煉羽翼,后來又是對自己各種誤導與欺騙,芙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腳踹在杰克腹部,踹得他狂噴鮮血。
解了些氣的芙萊發現索爾不知什么時候到了她身前。
索爾露出淡淡的笑容:“芙姐,很高興你愿意回歸正途。”
芙萊苦笑了一聲:“現在我更清楚這次我做的事有多么離譜了,我有想死的沖動。”
索爾笑了笑,問道:“羽翼沒事吧?”
芙萊嘗試動了動羽翼,只感覺鉆心得疼,搖頭道:“我把羽翼上打通的經脈全弄斷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
“啊?”索爾也感覺難辦了。如果受傷的是人體部分,索爾憑借他掌握人體相關知識還能做些檢查,這由惡魔血脈長出的羽翼他可就無從了解了。
“那先涂一些外傷藥吧。”索爾只能想到這個了。他拿出了傷藥,給芙萊上藥。
上藥期間,芙萊問道:“為什么單留著這家伙的命?”她指了指杰克。
索爾解釋道:“他能隱藏自己的惡魔氣息生存在人群中,他身上又沒有什么特殊物品,那只可能是他自身就有隱藏惡魔氣息的能力。好好研究他的身體,也許能找到遮掩你身上惡魔氣息的方法。”
上藥也干不了其他事,索爾就多說了幾句:“其實我確定了他的惡魔身份之后,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把他抓起來,審問他想干什么。
但你當時對他印象很好,我提出審訊,你也許不接受,接受了也可能審訊不到位,如果最后沒審出東西把他放了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想著將計就計,讓你認清他的真面目后再動手,好好研究他,倒沒想過他真能威脅到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