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家伙此言一出,老國王頓時來了興趣。“對亡靈沒有作用?這是因為什么?”
“其實也說不上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為想要催動這一招所耗費的乃是人體本身的氣血之力,也就是血氣,并且需要本體的野性之力輔佐,進行催發。赫李冬本身是亡靈之軀,自然不存在氣血之力這一說法,又怎么催發這一招呢?”
所謂的野性之力,其實也就是靈魂之力了。只不過半獸人的叫法似乎和正常有所不同,不過這也沒什么,只要能夠理解,稱呼什么的不是問題。
老國王那暗影凝聚而成的雙眉微蹙,問道:“雖然亡靈沒有自身的氣血之力,但若是通過別的方式,比如殺戮,以此獲得的氣血之力能夠施展這一招么?”
“非本體的氣血之力到是也能夠通過這一招來催動,但實際上卻并不會起到你想要的效果。因為非本體的所有力量,對于本體來說都是會遭到排斥的,他們與本身并不能完美的融合。”
“舉個例子?”
“比如因為身體承受不了氣血之力與自己身體原本的詫異,導致身體出現異常反應,增生的肢節不受控制,變形結束后也不會消失,成為累贅;氣血之力反沖主人,肌體完全裂解,化作血流;以及血氣之中含有的殘存的野性之力——或者在這里我應該稱呼其為靈魂之力。”
“靈魂之力?”老國王知道加索突然變了個稱呼并不是無意而為。“我能大概猜到一點,就是說這靈魂力量會反噬主人,對主人的靈魂造成一定的損傷,對吧?”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畢竟那是由你自己催動的力量,也是融入了你內部,從脆弱地方攻破的力量。”加索嘆了口氣。“這樣一來,一旦遭到反噬,幾乎只有一個下場——頭顱迸裂,腦漿飛濺。”
“赫李冬沒有腦漿。”
“……我知道,但從靈魂根源發起的打擊和其他感受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一旦感受到如此痛苦,即便意志堅定如赫李冬,也一定會痛不欲生。”
“赫李冬已經死了,不可能痛不欲生。”
加索咬了咬牙,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我突然發現我認真和你講話是個錯誤。”
“哦,是嗎?我非常抱歉。”
加索無語的看著那張臉:“你能不要一邊道歉一邊笑的這么開心嗎?”
“就快了。”老國王把頭撇向另一邊。“不過,既然你那能力有如此多的限制,恐怕赫李冬,是學習不了這血色精髓九式了。”
“你說什么!”此言一出,加索頓時臉色大變,騰地站了起來,寒光已然抽出。他這已經不是在警戒,而是殺心驟起。若不是這老國王并非實體,絕非他能殺死者,恐怕那鋒銳的雙匕已經朝著老國王脖頸刺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納克王國的獸人戰將,大名鼎鼎,誰未聽過?”老國王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似是夸耀,似是嘲諷。“這血色精髓九式倒也不是我從什么不靠譜的地方打聽而來,說句實話,這是加亞萊告訴我的。”
“加……”加索只是微微一滯,緊接著雙眼倏爾一爍,被兇狠的血紅色光芒所環繞。“你,說,什,么!”
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攻擊到面前這虛影,寒光依舊落下,在地上劃出一道深邃的痕跡。老國王作勢躲了躲,讓開了那橫刺。
“這有什么問題么?”就像是在故意嘲弄自己的對手,老國王一點也不打算收斂。“是對于你的兄弟這樣隨意的透露家族秘密而感到義憤填膺,還是僅僅為‘加亞萊’這個名字而痛心疾首?”
“我對他沒什么好說的,他自己走的不歸路,我幫不了他,也沒有阻止他的必要。”加索的聲音很冷,一雙被憤怒染成血紅色的雙眼微瞇,就像是在斥罵面前這灰暗的影子。
“還真是半獸人粗野的風格。”老國王的話說的很平常,倒是分不清是褒是貶。“我也沒有要管這么多的意思……只不過聽說過這血色精髓九式而已,你不需要多想。”
“最好僅此而已。”加索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金光卻是猛然收斂,一瞬間,光華盡散,唯留下飄渺的光點還在空氣中浮游。
老國王抬起頭,似是自言自語道:“看樣子,赫李冬成功了。”
加索站起身來,并未開口,而是大步走向赫李冬。
赫李冬倒地不起,那黑暗凝聚而成的雙瞳也淡的仿佛要熄滅一般。但加索卻分明感覺到,赫李冬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比起先前更加強盛。
“他一時半會醒不來的。”老國王盤繞在赫李冬身邊,慢慢融入他的身軀。“我也該回去了,既然他已經停止吸收,那靈魂自然也有時間與我交談。這可是難得的能讓他安心自得的思考時間了。”
加索默然無言,他看著那黑氣緩緩融入赫李冬的身軀,心中生疑:
國王……從赫李冬救他時來的那個方向看,大概是現西墨涅的領土,也就是前安迪米卡吧。安迪米卡早已覆滅,這老國王是那個舊國之王,倒也并非沒有可能。
只不過,那黑暗的氣息,令加索感到了幾分壓力、威脅,以及來源于靈魂深處的恐怖震懾。
一個國王,可能擁有那樣的氣息么?
此時,“圣光啟示錄”的部隊所駐扎的營帳。
“公主。”宋元忘推簾而入,隨他而來的還有一人,那是他所派出的數位圣騎士中的一員。
不得不說,這些圣騎士非常冷靜,而且很明白分寸。雖然說公主一向待人和善,但除了和公主是發小的宋元忘之外,還真沒有哪位敢這樣推簾便入——就算是那位黑衣護衛,也不敢這么做,宋元忘無疑是非常特殊的一個。
而且,就算是宋元忘已經進去了,那名圣騎士依舊不敢進去,而是在門口躊躇,生怕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而被公主責罰——雖然說這種可能是無限接近于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