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音感?”金圣祐聽了他的話,眉頭陷入一番沉思,隨后自嘲的搖了搖頭,“我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呢,是你聽錯了吧?”
“不,我絕對沒聽錯。”
然后,張俊晟又簡單說了句:“剛才第一段旋律還未結束,你就注意到琴鍵不妥的地方,而且還做了相對的調整。”
“只能說明我彈多后,已經銘記每一個琴鍵應發出的聲音!”金圣祐自顧自的說道。隨后合上琴蓋,“這應該成為一種習慣了!”
“我覺得不僅僅是習慣,在我看來,你可能真的是個音感天才。”張俊晟語言中透露著不死心,可能這也符合他的性格,一旦自己認為的事,絕不會因為別人的話改變意見。
“隨你怎么說吧!”金圣祐吸了口長氣,不慌不忙地搖著頭,“我身上是不可能會有那種東西的!”
“你為什么這么沒自信?”張俊晟有些受夠他這種病態的謙虛。
“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個起眼的人。”金圣祐低著頭,低聲答道,所謂天才這個詞,根本就與自己這個不起眼的常人無緣。
“這樣嘛。”
“好了,彈好了琴,我也該去補功課了。”金圣祐起身,往原處走回。
推開門,不知道是哪兒的聲音傳入耳畔,仔細一聽貌似是雨水擊打玻璃和樹葉時發出的,雖然聲音有些細微,但他還是轉身,拉開了房間的窗簾,幸好雨勢還不是很大,他合上了窗戶。
難道你認為這個也僅僅是巧合嗎?張俊晟看著他這番舉動,整個人陷入沉思,不同于他的迅速反應,張俊晟就一絲細微的聲音都沒聽清楚,他明明就有這種才能,張俊晟越漸肯定這個想法,但他唯一缺少的只有兩個字,那便是自信。
隨著他走出這個房間,張俊晟決定還是要再觀望觀望這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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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今已經充分了解這種事情會造成何等嚴重的后果,所以請你們放心。”昏暗的臺燈下,金圣祐閱讀著書本上寫的話,但與平常不同的是,他口中講出的是流利的漢語。
身為南朝鮮人,他卻能分清楚漢語的前后鼻音和音準,讀起來很連貫,沒有卡頓的地方,張俊晟佩服地贊嘆道:“你漢語真的可以!”
“只是平常練習多了的結果而已。”金圣祐不在意他的話,短暫的停頓后,繼續著語言的練習。
“對了,你之前說自己想成為一名制作人?”
“對啊!”金圣祐簡單應和了一聲,然后拿起桌上的原子筆,在著重點畫了圈。那是自己還不怎么理解的地方,明天上課的時候,詳細問問重曄吧。
“我為什么會喜歡皇后樂隊,除了他們好聽的音樂外,更多的還是佩服他們每個人的創作能力。”
“你是很佩服他們能寫出《Bohemian Rhapsody》這樣的曠世神曲?”
金圣祐沒說話,將原子筆旋轉在指尖,點頭肯定著他的話。
房門不知何時被緩緩推開,端著盤子的金母得到金圣祐的準許后,走至他桌子旁邊。
“小祐啊,吃點水果吧!”她將削好皮的水果放在桌上。
金圣祐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后拿起切好的一塊蘋果,放入口中。
“你在忙些什么?”金母視線移至他面前的桌上。
“漢語的練習進度掉了一大截,”金圣祐放下手中的筆,“我現在要補上。”
聽了他的話,金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隨后皺緊了眉,話語中也多了幾分憂愁。
“小祐,你畢業準備去哪所大學?”
“媽,你是想問我高考的志愿嗎?”
“你可以這么理解。”金母嘴角浮現出淺笑,她點了點頭,隨后坐在床角,“畢竟你也高三了,對將來也得有規劃才對。”
“我想我應該還是選S大學的音樂學院。”金圣祐語言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爸爸還是希望你能繼續文科。”金母垂下肩,嘆了口氣,“發揮你擅長漢語和英語的優勢,畢業出來當個翻譯官什么的!”
“所以媽你也是來說服我的嗎?”金圣祐的手停在空中,緊鎖著的眉頭,不懂應該如何作答。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金母才緩緩開口道:“你爸爸都是為了你考慮的!”
“我還是那句話,媽,我的未來不想由別人安排。”金圣祐此刻的眼神中散發著堅定的光輝,這份簡單的執著就是他最大的優點。
“行吧!”金母長呼一口氣后,起身走向門口,“還是由你來決定自己的未來吧!”
門再度被關上,又從家人口中聽到關于未來的打算,金圣祐感覺額角有些酸脹,他手肘撐著桌面,指尖搓揉著額前的軟肉。
“這就是所謂家庭間的矛盾嗎?”在尷尬的氣氛中,張俊晟也才緩緩開口道。
“難道你沒有嗎?”金圣祐放下手,側頭問道。
“我家里人從都不會插足我的人生規劃,所以我一直活的自由自在!”
“是這樣嗎?”金圣祐撇了撇嘴角,照理來說金圣祐應該會很羨慕這樣的生活,但他的話語卻出奇的有些平淡。
“還以為你會說很羨慕呢!”張俊晟看著他,失落地嘆了口氣。
“我為什么要羨慕呢?”金圣祐吃完盤中的水果后,功課也完成得差不多。
“看來你是個有自我追求的人!”
“用一句歌詞來形容的話,我只想每天都能活得精彩。”
“是邦喬偉的那首歌!”
“差不多要睡了!”他徑直走向衣櫥,然后換上了干凈的睡衣。
張俊晟朝他道了句“晚安”,金圣祐也回復了相應的話語,然后倒身蓋上了被子。
分秒的時間逐漸流逝,張俊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但看著外面陷入深沉的夜色,應該差不多是半夜了!
安靜得甚至能聽到心跳的聲音,雖然這并不可能屬于自己,不懂為什么?自己從剛開始的不適應,絕望,妄想擺脫這一切,但直至現在,在看到他家庭的溫馨后,卻發現內心的聲音在告訴自己,學著去接受這一切。
到底我是怎么了?張俊晟捫心自問道,這樣想太多,都感覺不像是自己了。
床頭柜上的臺燈還在開著,張俊晟感覺亮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伸了伸手,卻發現熟睡當中的金圣祐卻不自覺伸出手,關上了床頭燈。
到底怎么回事?張俊晟看了眼手,難道他的身體是受了我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