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真舒服。”
感嘆一聲,程安安大字形狀攤在了舒適柔軟的席夢思上。
秦穆時坐在一旁,床陷入一角,幅度卻不大,他捏了捏程安安圓乎乎的臉蛋,有些吃味的說:“剛剛的男人是誰?”
程安安撥開臉上的手掌,思考著說:“男人?”恍然大悟,“哦!是公司的同事,于晏和林北也。都是不錯的人。”
秦穆時冷冷的嗯了一聲,眼神伶俐的注意到她被燙傷的手,他拉過手,蹙眉,聲音冷得可以結冰,“這是怎么弄的?”
猛的一把坐起來,將手縮了縮,吶吶的說:“就……不小心燙著了。沒什么事的。”
他的眉頭蹙得更加緊,顯然這個解釋不能讓他滿意。
這么點小事,有必要這么認真嗎?程安安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燙到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粗心大意得很。”她拉起搖了搖他的精壯有力的手臂。
臉上的表情足以用六個字來形容。
不要再生氣了!
秦穆時抿緊的薄唇一松,輕笑了出來,對她終究是沒辦法,他起身準備走開。
程安安一瞬間慌了起來,真的生氣了?不會吧……
趕忙拉住他,她有點慌張的解釋:“老公,你生氣了?我真的沒事。”
秦穆時好笑的看著她的表情,眼色的慌張是他不曾見過的,他玩心突然興起,收斂掛在唇邊的弧度,繃著臉說:“嗯,我生氣了。”
“不是,老公你聽我說,真的不疼,你看都沒什么事了,過幾天結疤就好了。”程安安手舞足蹈起來,模樣怪搞笑。
其實手上的傷口還是挺嚴重的,已經開始長出可怖的小水泡,只是農村長大的程安安,自然知道怎么處理這些傷口,例如現在的水泡,許多人會選擇將它戳破擠出里面的水,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么做不但不會讓傷口更快的愈合,甚至會留下疤痕。
因此對于燙傷面積不大且不嚴重的,按時按量搽藥是最好的選擇。
程安安此刻心里是真的慌了,如果秦穆時生氣,對于她這個哄人白癡來說,真的就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她慌張起來就像一只小松鼠,睜大老大的眼眸水靈靈的望著你,好不可憐。
秦穆時繃不住的悶笑出來,冷冽的氣息變得明朗起來,他揉了揉程安安的臉頰,淡笑:“我的傻安安,你怎么能這么可愛。真生氣跟假生氣都看不出來嗎?”
程安安呆住,顯然沒想到自己被騙了,反應過來,她有些生氣的插著手不說話,氣哄哄的表情。
秦穆時停住笑,轉身離開。
還在生氣中的程安安至于有了反應,放下手,有些傷心了,怎么也不哄哄自己。
她嘴角下垂,心里難受起來。
一會的時間,秦穆時還是沒回房,打算做持久戰的她按捺不住想出房門找他。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秦穆時修長的身姿映入眼簾。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惡如果沒有手里的醫藥箱就更好了,程安安望著與他格格不入的醫藥箱心里經不住的想。
原來是出去拿醫藥箱,所以……剛剛不是生氣了,只是想出去拿醫藥箱。
發現自己誤會了的程安安,扶額挺自己的智商感到擔憂。
秦穆時望著床上的女人,表情一時變一樣,頓時有些好笑。
輕輕搖搖頭,坐到她身旁,無奈的說:“在想什么呢?手拿出來。”
程安安愣愣的傻笑。
她語氣溫柔,輕輕的說:“老公,我最愛你了。”
秦穆時目光如火,恨不得立馬將她壓在底下蹂躪,到底是忍耐住,輕輕拉過她的手,看著手上的傷,又忍不住蹙眉,心疼不已。
好像疼的是他。
程安安善解人意的說:“其實也沒有很疼,燙傷不都是剛開始疼,過后就不疼了嗎?”
秦穆時淡淡嗯了一聲,不再搭話。
藥膏拂過傷口,清涼感慢慢滲進皮膚,霸道的刺激著她的感官。
擦完藥后,秦穆時吹了吹。
溫柔得不可思議,任誰也不可能想到孤傲的秦穆時會如此的對待一個女人。
可是對于程安安來說,習以為常。
更溫柔的她都見過,沒必要大驚小怪。
秦穆時黑墨的眼眸深沉如一幽井得讓人自甘墮落往下躍去。
他語調不自覺冷起來,“明天藥膏記得帶著,定時擦。辛辣刺激的不要碰。”
有些惱怒,她怎么可以這么不小心?然而有人想害你的話,想躲也躲不過。
程安安上去抱住他,哄小孩一般,“知道了,以后我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秦穆時一把將她攬懷里抱著,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讓程安安沉醉著迷。
他目光沉沉,沒說話。
把玩著她細膩的長發,靈活的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在燈光下越發漂亮。
程安安卻不禁想起自己的父親起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還有安宇在學校怎么樣了?明天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才行。
打定注意,關燈。
兩人悱惻纏綿整整一宿。
天空灰蒙蒙,細雨飄絮,沉悶得讓人想睡上幾天幾夜。
程安安一大早便被叫進了主編辦公室。
她垂首不語,持續了好一會。
滔滔不絕的講了許久的唐奕軍終于停下,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安安,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在工作時間出去?如果不是于晏趕緊叫人去接手,黃云云又正好在雜志社,你說說,采訪還能不能繼續了?即使你是劉然拜托進來的人,我也毫不留情的。”托著下巴,扶了扶黑框眼鏡質問。
當初,便是劉然親自來拜托唐奕軍,請求程安安進雜志社。
劉然是誰的助理,背后的靠山是誰大家心知肚明,他希望以自己的名義注資,唯一要求就是讓程安安進Lw,看著令人咂舌的支票,唐奕軍怎么拒絕得了這塊大餅?
心里也羨慕秦氏的待遇,貼身助理給出的發票,頂得上雜志社一年的收入了。
他一度以為劉然是程安安老公,可惜第一次見面后,他便沒再出現過,旁敲側擊的詢問過程安安,她莫名其妙的看著唐奕軍,好像在說你怎么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程安安看他火氣小了下去,才慢慢道出事情經過,沒有添油加醋卻也沒刪減,一言一語的說。
至于唐奕軍信不信,是他自己的判斷了。
唐奕軍不置信的搖搖頭,雖然有些不可思議,顧筱什么大人物,居然使絆子,卻還是安慰程安安,“嗯,我知道了,今天先到這里,下午放你半天假,好好調整一下。”
程安安無奈應承下來,想想也知道別人不可能輕信自己的一面之詞。
他可能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是壓死她的第一根稻草。
微信上,殷悠的訊息早早掛在上面。
——[安安,我解放啦!]
——[可愛jpg.]
——[什么時候一起去逛街呀~臣妾想您想得緊呢。]
——[害羞jpg.]
——(圖片)
——(定位-華南機場)
——(圖片)
第一張圖片上寬闊的機場,紅色的字幕滾動在巨大的屏幕上,絡繹不絕的人群拿著行李箱走著,墨鏡帽子口罩,紛紛出現。
第二張是殷悠的自拍,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臉,紅唇皓齒,精煉帥氣的短發。
程安安笑出聲,真是個活寶。
慢慢的輕觸屏幕,詢問著她現在在哪,并告知殷悠她下午放假。
殷悠很快回復。
——[!!剛到酒店,過來接我!]
——(定位:匯華六星級酒店。)
程安安發了個表情包。
——(嗯jpg.)
胖乎乎的民國,wink著右眼,蹦出一個嗯字。
收起手機,淡淡一笑去了地下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