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宋安柔察覺出戚晚的遲疑,也默了一秒,調整語氣說:“哦沒事兒,我在從醫院回去的路上,所以問問你。”
戚晚了然,有些自責自己想多了,笑著說:“嗯,安柔你不要太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
“嗯,”宋安柔的語氣又恢復了一貫的冰涼,“下次再說,掛了。”
“好,拜拜。”戚晚笑了笑,收了手機。
宋安柔是初中就認識的朋友,戚晚還記得初一的時候,也就是母親出車禍去世那一年,重大的變故,讓她變得沉默寡言,身邊的同學都不熟,那段日子在學校里沒有朋友,她經常一個人發呆流淚。
一直到初二的時候,班里轉進了一個女生,聽說之前是初三年級的尖子生,但是因為家里也出了很大的事故,輟學了一年,后來轉進了戚晚所在的班級。
那個女生就是宋安柔。
或許是因為都有著相似的不幸經歷,兩人開始有了接觸,剛開始戚晚還不敢冒然與她搭話,怕自己悲傷的情緒影響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轉進來的第二天她主動找老師調了座位,和她成了同桌,而且還主動和她一起談心,一起分擔內心的悲傷。
不過一直讓戚晚感到疑惑的是,宋安柔總是詢問關于她的事情,而她自己卻很少提起,而且宋安柔性子很淡,即使和她是好朋友,也總是冰冰冷冷的,很少笑。
所以和她相處著并沒有那么快樂,最多就是多了一個訴說悲傷的人,而一切的快樂,她好像都不愿意參與,即使戚晚從喪母的悲傷中走出來后,每次笑著和她分享有趣的事,都會被潑一頭冷水。
雖然和她的相處,讓戚晚碰了不少壁,但畢竟她陪自己走過了那么黑暗的一段時光,所以到現在為止,戚晚都很感謝她。
而她的冷淡,戚晚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是難以從家庭變故中走出來。
見戚晚一直盯著窗外發呆,姚蔓姨溫柔地詢問她:“怎么了晚晚?今晚不順利嗎?”
“嗯......”戚晚低下頭有些難過,“不順利。”
知道姚蔓姨問的是爸爸畫作交接的事情,交給章小玖了她還是比較放心的,不過她難過的不是這個,她難過的是接近顧靳然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
“沒關系的,你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以后見多了,也就從容地多。”
戚晚聽著姚蔓姨的開導,低著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不會是怕你爸爸責怪你吧?”姚蔓姨笑了,打趣她說,“我們晚晚可不是怕爸爸的人啊!”
“姚蔓姨!”戚晚輕嗲了一聲,“不過......爸爸現在在干嘛啊?”
不知不覺到了家,姚蔓姨將車開進了地下車庫,停車熄火笑著小聲對她說:“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就把他哄去睡了,你回房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開開心心地見他!”
“嘿嘿,謝謝姚蔓姨~”
還是姚蔓姨懂她的心思,戚晚嘿嘿一笑,跑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