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她忘記還有大哥這個敗家仔兒!
這廝要再去惠安坊豪賭,輸得一塌糊涂,欠下一屁股賭債,那么,那個色鬼還真有可能逼著梁大山將自己賣了!
不行,得趕緊自立門戶,從這破家分出去,可不能被賭鬼給拖累了。
其實如果梁大山能洗心革面不去賭博,梁老實對她母子三人還算不錯,云朵想分出去還會考慮考慮人情什么的。
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自己的孩子最要緊。
若自己真被人發賣,就憑女人在古代的地位,她肯定拗不過,到時候自己的未來迷茫不說,孩子們也會遭災。
有孩子的母親是很可怕的,母愛能讓一位母親奮不顧身,不畏一切。
“大山呢,那孽障怎么還不回來?我……我非打死他不可!”
總算送走這群瘟神,之前一直保持沉靜的梁老實終于爆發了。
“爹,他……他還沒回來……”
“那孽畜,分明故意的!輸了那么多錢,怕回來挨揍,所以干脆躲起來,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咳咳咳……”
梁老實過于激動,一番怒吼后,劇烈咳嗽起來,嚇得梁母趕緊給他順氣,并攙扶進屋子休息。
云朵瞅了眼梁老實干瘦的背影,稍微有點不忍,真是苦了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了。
“我去做飯,煮點肉糜給爹爹補補。”
云朵說罷,拎起籮筐去了灶房。
既然決定要走,那么,在走之前,好好待二老,至少離開時,自己能心安不是?
晚上的菜還是一如既往的豐盛。
一碗熬煮很久的肉糜,是專門給梁老實補身子用的,誰都不會爭搶。
然后是一大碗蛋羹,什錦鮮蔬湯,紅燒東坡肉,魚香肉絲,最后還弄了一碗拔絲土豆。
就是將白糖放在鍋里熬煮成醬紅色,裹在已經油炸酥脆的土豆塊上,用筷子夾起一塊,能拉出好長一條糖絲兒。
豐盛的晚飯打消了一整日的疲憊,包括傍晚時間的沉重壓抑氣氛。
云朵負責燒菜做飯,自然不會再去洗碗收拾,她領著倆小只去院子里轉了一圈。
倒不是云朵不想去外面轉悠,而是夜里天黑,如今又快到夏日,萬一出來個蛇蟲什么的,就麻煩了。
院子里陪著倆小只玩鬧一番,便回屋休息去了。
小孩子總是嗜睡的,云朵講了兩個故事,孩子們就睡著了。
云朵望了眼窗戶外一輪彎彎的月亮,幽幽嘆了口氣,“對不起啊,不管你是否還活著,為了孩子們,這個家,我必須離開。”
她說的那個“他”,自然是梁家老四,她的便宜丈夫。
……
“駕,駕,駕!”
茫茫的深山中,一匹黑馬飛快疾馳,上面是一名白衣男子。
經過整整兩天兩夜的趕路,他顯得有幾分狼狽,風塵仆仆的。
但他不敢有半分停留,一路揮鞭,深入大山。
前方出現了迷霧。
哪怕在夜里,這兒依舊被白霧籠罩。
男子馳馬沖入迷霧中,一刻鐘后,他出現在一座宅院門前。
“師父,徒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