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陶花幺坐在車上神游。
仔細捋一捋老李說的話,她把目光轉向正在開車的沈宮闕。你當初以什么心情改了志愿?她在心底無聲地詢問。
他從來都是自信淡然的,對于看不慣的事物不屑一顧。甚少會露出失敗的頹然。當她宣布分手的時候,他的眼眸仿若碎裂的琉璃。
可即便他信了她的背叛,發狠決裂之后,他最終依然選擇她所在的城市,瞞天過海來見她。她雖守護了他到高考,卻是自私地放棄了他們的感情。他從沒有放棄,一直在挽回。
她閉上眼睛,又想到那天躲在火車站后,看著他身著白色襯衫,倨傲冷然地跨過檢票口,一路絕塵而去。
他到站之后又繼續輾轉登上汽車,馬不停蹄趕回A市。襯衫擠出了褶皺,一向整潔的面容被汗味煙味侵蝕,俊美的面容汗跡斑斑……
然后車禍將這一切可能都抹去了,他那天的白襯衫,應該沾了很多血;如墨的眉眼被疼痛覆蓋。就像前幾天特大救援的突發意外一樣,慘烈、血紅、無助、絕望……
李老師因為那次被截肢了,如果,如果再偏差一點!還有今天這樣相擁談心嗎。她會瘋的。
就這樣在一起吧。她抱住他的時候就這樣告訴自己。
別去想以前,也別再想以后,就珍稀當下,珍稀能夠看到他的每一個時刻去對他好。
畢竟,相遇,已經是一場浩大的恩澤。
驀地,沈宮闕的電話響起。
他打開車載藍牙,直接按了接通。
“沈宮闕,怎么這么些天沒回來?醫院很忙嗎?”聲音一出,陶花幺便坐直了身子。是沈母的聲音,她喊自己兒子一向連名帶姓。
陶花幺默默把腳從后座上拿下來。
“嗯,有事嗎。”沈宮闕的聲音也沒有情緒起伏。
陶花幺攥緊手指,渾身有些僵硬。
她見沈母只有一次,但是她對聲音尤其敏感,這是第二次聽到,卻比第一次聽更加難以忍受。
她拿出手機隨便翻看,努力忽略來自車載手機的聲音。
“什么時候有時間,你何阿姨家的女兒從國外回來了,一起吃個便飯。”直奔主題。
一聽就是變相的相親。對方還是國外海歸人才。
沈宮闕沒有說話,也沒有掛斷。
陶花幺悄悄觀察后視鏡里的沈宮闕,雖然知道沈母看不見,她依然縮在椅背后面,不讓車載電話屏幕照射到。
“喂?沈宮闕?”聲音被調小了些,所以剛剛沈宮闕沒說話是在調聲音?
“不用了,我最近很忙。”他的聲音很冷。
“再忙沒有時間吃飯嗎?時間、地點隨你訂,我跟你何阿姨說好了的,盡快給我答復。”說完,沈母掛了電話。
車內彌漫著一種冷凝的尷尬。
應該說點什么,陶花幺也關掉手機。
早知道不接了。沈宮闕透過后視鏡往后面瞟一眼,看不見后面女人的表情。
“聽見了?”他開口打破氣氛。
“嗯。”頓一下,“我回醫院就沒事了,你不回家看看嗎?”
“我還要寫檢討,明天恢復工作。”他聲音玩味,勾唇繼續說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話里的意思。”
他剛剛認下的親生女友,給他騰出時間相親,真是二十四孝。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媽也經常這樣跟我打電話,沒什么的。她就是想你了。”
“……”
這下車內徹底冷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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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裘
感謝嘰嘰復唧唧送的告白氣球~每次你一開口就讓我覺得自己好厲害,哈哈哈哈無以為報,努力碼字,唯愿你看文愉快~ 也感謝起點、扣扣閱讀那邊投推薦票的小可愛~感覺自己開了好幾個連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