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雙眼微瞇，“這樣也好。”他握緊游標卡尺，“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約翰的身體隨著人形蟾蜍的融入逐漸發生詭異的變化，藍色的粘液仿佛有腐蝕性，將他的皮膚寸寸溶解。
暗紅的肌肉顯露，猙獰又惡心。
在肌肉纖維之間，惡心的半透明膿包隆起，密密麻麻爬滿約翰的身體，足以讓密恐患者當場去勢，隔以永治。
約翰抽搐著哀嚎，面容扭曲，聲音卻被限制在神圣武裝的金色光芒中。
林默只能看到他大張的嘴巴，聽不到他的聲音。
金色的光芒在收縮，藍色的光環在約翰頭頂浮現。半透明的藍色膿包在生長，臃腫地耷拉著。
形狀有些像滿載的攔精靈掛在約翰身上。
林默甚至看到了其中游動的小蝌蚪。
林默想起用魔牌瑪巴斯探知的隱秘，簡單的身份是七懲罰·嫉妒，光環的顏色是綠色。
現在約翰頭頂出現藍色光環，身體發生奇怪的轉變。
七罪宗中，綠色對應原罪嫉妒，藍色對應原罪色欲。
莫非約翰正在轉變成和簡單一樣的七懲罰？
為什么是約翰？轉變不應該無緣無故發生，就像林默不會忽然自己變成魔鬼一樣。
等等……魔鬼？契約？契約煉獄！
林默好像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地獄和現世利用契約力量形成的契約煉獄中，時間流速遠超現世。
以此類比，天堂和現世利用某種力量形成的神圣煉獄中，時間流速是不是也遠超現世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只需要瞬間的接觸，約翰就能得到變成七懲罰的機會。
林默想起剛剛約翰扒住墻角脫離林默視線的幾根手指，難道是那幾根手指觸碰到了什么，或者說……有什么觸碰到了那幾根手指。
比如……某個身材魁梧眉清目秀的光頭。
陷阱？挑釁？陰謀？試探？亦或是一時興起？
信息太少，林默無法確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面前的約翰已經不再是幾分鐘前那個任他宰割的垃圾了。
而是一個略微棘手、可能擁有某種能力的垃圾。
金色的光芒化成絲線綁縛在約翰頭頂的湛藍光環上，形成裂紋一樣的紋路。
金色的紋路在擴張，苔蘚一般蔓延生長，最終將藍色的光環完全化作金色。
金色的光芒收縮籠罩在淡藍膿包和暗紅肌肉交織的身體上，形成細膩光滑的肌膚，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微光。
惡心的姿態完全消失，約翰站起身，身體幾乎脹大了一圈。白皙的皮膚涌動，下面有什么正在蠕動。
伸手在眼前握緊，約翰扯出猙獰的笑容，“我活下來……法克！”
他話沒說完，長達兩米的游標卡尺已經接近了他的臉，漆黑的主尺如攻城錘一般徑直撞過來。
躲避不及的空氣層層擠壓，形成肉眼可見的光線扭曲。
約翰身體后仰，雙腿蜷縮舒展，巨大的力量震裂地面。
整個后翻躍起，約翰掛在墻壁之上，笑容猙獰，“現在的我已經……謝特！”
外測量爪砸進地面，借助游標尺在主尺上的滑動，林默快速移動到約翰原本站立的位置。
身體旋轉，游標尺在身前縮小，擦著地面揚起，再次延伸放大，又一次砸向約翰。
墻壁在劇烈的沖擊下綻開蛛網一般的裂痕，約翰再次移動，爆發出急速掛在另一邊的墻壁上。
轉頭看向林默，約翰冷哼一聲，“你已經傷不到……臥槽！”
二次攻擊未果的林默直接甩動手臂，將游標卡尺縮小成十五厘米擲了出去。
卡尺在空中旋轉，漆黑的尺身和猩紅的刻度交織，宛如散發血光的黑旋風襲向約翰面門。
舌頭吞吐，圣潔的光芒以約翰頭頂的光環為中心擴散開來，籠罩了周圍的一切。
真實煉獄降臨！
金色的太陽亮得嚇人，金色的光芒揮灑，熾熱又張揚。
約翰速度驟增，一閃身躲開襲擊，“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啊！”
游標卡尺突兀地漲大，深度尺彈出刺向約翰的臉。
約翰反應神速，微微偏頭，避開要害，脖子卻被擦了一下，皮膚如琉璃般碎裂，消散在空氣中。
條件反射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在觸摸的瞬間，約翰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林默在一秒后明白了約翰驚恐表情的來源。
淡藍色的膿包擠開約翰的手，從神圣偽裝下的肌肉纖維縫隙間硬生生擠出來。
約翰放聲嘶吼，劇烈的疼痛像是脖子上長了蛋蛋，被人用腳踩著碾來碾去。
整個過程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膿包便擠出約翰的身體，突兀地撕裂，流出一地膿水。
同膿水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淡藍色的肉球。
“恭喜。”林默看著淡藍色的肉球在地上彈了一下，“母子平安，是個男球……大概。”
白發貓耳娘潘多拉附和，“你應該改名叫李靖。”
約翰剛從痛苦中回過神來，雖然不明白兩人話中的含義，卻能清楚地明白兩人的調侃。
湛藍的雙眼滿是殺意，死死盯住了兩人。
淡藍色的肉球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兩側細小的縫隙張開，露出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和約翰一樣死死盯著林默。
林默回瞪肉球，“你瞅啥？”
感受到林默的目光，肉球之上浮現十字形的裂痕。
下一瞬間，皮肉反卷，如花瓣般綻開，露出內部深藍的口腔和密密麻麻的尖牙。
在尖牙中間，還有圓管模樣的奇怪舌頭不斷伸縮。
“你兒子長得真別致。”林默看向約翰，“想想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你都干了什么？”
約翰先是一怒，隨后臉色一僵，明顯是想到了某種不堪回首的畫面。
林默雙眼微瞇，抓住約翰瞬間的失神張開手掌。
約翰身側的游標卡尺縮小又延伸，借助尺寸的延伸從地面彈起飛向林默。
淡藍色怪球也同時動了起來，身后甩出淡藍色的尾巴拍打地面，怪球憑借反作用力跳起來咬向林默膝蓋。
林默冷笑，身后箭頭尾巴靈活地甩動，輕而易舉地刺穿了怪球。
“尾巴？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