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疼痛如潮水般退卻，約翰仍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氣，像是快要渴死的魚。

　　“別這樣啊，真的。”雙雙面露失望，“我還期待你是個擁有強大內心的人，殘忍又嗜血，能夠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或者因為童年的創傷，又或是某個心愛之人的背叛或死亡，隨便什么理由讓你的行為變得合情合理，讓我能說出‘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的遺憾感言，在對世界的譴責中結束你的生命。”

　　“可你只是一個混蛋，毫無理由的混蛋，只為滿足自己欲望而肆意妄為的混蛋。”雙雙移動手臂，控制冰冷的手術刀在約翰的皮膚上游走，“你憑什么求饒？無視別人求饒的你，又憑什么認為你的求饒會有用？”

　　“等等……等等！”約翰強忍身體的虛弱，“等一下，你不能這樣，我家里還有很多視頻和照片，一旦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些視頻和照片都會自動發到網上。你不想因為的你的行為，導致更多人受害的對不對？”

　　雙雙動作一頓，鏡片后的雙眼微瞇，“你說什么？”

　　“冷靜……冷靜，琳已經死了，就算你殺了我，她也無法復活，還會搭上你自己，和很多被我拍攝的人。”約翰感覺自己找到了生路，“你不想那些人像琳一樣家破人亡對不對？你這么善良，一定不會害別人的……”

　　約翰的話說不下去了，他感到一種刺骨的陰寒侵蝕了他周圍的空氣，冰冷的殺意正在源源不斷地從微笑的雙雙體內逸散出來。

　　她笑容更加甜美，“騙人的是你，害人的是你，傷人的是你，拍攝的是你。我只是復仇，你卻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我身上。呵呵。”雙雙搖頭輕笑，約翰的卑劣遠超她的想象，只是……

　　她壓低了聲音，“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很善良的錯覺？”

　　“等一下！”眼看手術刀就要深入自己的身體，約翰急中生智，“想想林默，你一定還喜歡他吧！他也喜歡你！”

　　雙雙動作一頓，“你說什么？”

　　“之前的比賽！”約翰語速很快，生怕雙雙一時忍不住，隨手給他一刀，“今天的比賽不是娛樂賽！我和他越好了，如果他贏了，我就不再煩你！”

　　“嗯？”雙雙露出回憶的神色，她本以為林默今天是單純的意氣之爭，卻沒想到還有這種內情。

　　冰冷的笑容不自覺地溫暖起來。

　　那個別扭的家伙……等等。

　　看到雙雙臉上的笑容變得溫暖，約翰還來不及高興，熟悉的寒意就再一次籠罩了他的身體。

　　雙雙握緊手術刀，“他贏了，你卻沒有遵守約定，你竟然敢違背和林默的約定，我都不敢違背和他的約定！你這個……”

　　這女人有毒啊！！！約翰心中狂吼，臉上則努力擠出溫馴的表情，“別沖動啊，你們好不容易相見，又彼此相愛，犯不上因為我這個人渣再次分離對不對？畢竟……”

　　上鎖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畢竟故意傷人是犯法的。”

　　來人正是林默，伸手推動鏡框，腳下影子扭動，他簡單打量屋內的情況，看向雙雙，“你先離開，我自己來。”

　　——

　　不久之前。

　　林默和潘多拉一邊閑聊一邊趕往靈魂碎片飛來的方向，黑貓雙爪合十喵喵喵，在肚皮上扒拉出什么東西扔進了林默的影子。

　　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林默感覺自己的影子竟是變得像手腳一樣，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埃爾普蘭特——魔鬼最常使用的能力之一。”潘多拉介紹，“簡單來說就是操影。”

　　操影？林默一愣，相比人體，影子屬于二次元。

　　操影的意思是……自己又多了一個二次元老婆？！

　　還最常使用的能力……魔鬼真會玩。

　　潘多拉瞪著林默的臉，“我從你的死魚眼中看到了十分骯臟的想法。”

　　林默反唇相譏，“那請你先換一個純潔的說法。”

　　“是操控影子！”潘多拉炸毛，“你之前還好意思說胖虎惡心？！”

　　林默回復，“能猜出我想法的你也純潔不到哪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貓呸了一聲，“你以為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啊？”

　　“嗯……”林默思考片刻，“天賦異稟？”

　　“天個喵！”潘多拉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簡單來說，因為要到處找人簽契約，魔鬼身上需要帶不少東西。背個包實在是掉價，于是就有了埃爾普蘭特，讓影子擁有儲物能力。”

　　林默點點頭，“穿越者必備裝備。”

　　潘多拉翻了個白眼，“另外因為靈魂武器動靜有點兒大，所以又開發出控制影子的能力，可以簡單理解為影子擁有了一定的厚度。”

　　林默理解的很快，“影縫術。”

　　“隨便你怎么說，”潘多拉沒好氣道，“能明白就行。”

　　怪不得是魔鬼最常使用的能力之一，林默抬手，指縫間的影子觸手一般蠕動。

　　簡單設想一下，在簽訂契約的時候，伸手在契約上一按，指著某個地方講解，同時影子悄咪咪地添加新的條款……

　　林默看向身后的貓包，“活物能放嗎？”

　　“本來是不能，不過我用約翰的靈魂碎片找魔鬼幫忙增強了一下。”潘多拉一臉得意，“現在已經可以隨便放了。”

　　林默將裝著胖虎的貓包裝進影子，感覺影子一沉，微微集中注意力，就能感知到影子里的貓包和胖虎。

　　“需要加速了。”林默觀察左右，見四下無人，又沒有攝像頭，握緊游標卡尺魔化，轉身鉆進瀝青中快速穿行。

　　時間不長，他就來到了約翰靈魂碎片來源附近，憑借過人的聽力，準確找到了雙雙和約翰所在的房間。

　　房門緊鎖，林默也不好暴力拆解。

　　伸手按在門上，黑色的影子蜿蜒扭曲，鉆進門鎖中，順從林默的想法改變形狀。

　　魔牌瑪巴斯：隨身攜帶可以精通機械結構和機關藝術，發動能力可以控制病毒、治愈或引發疾病，也可以消耗三份的靈魂碎片發現隱秘。

　　咔噠。

　　房門開啟。

　　“畢竟故意傷人是犯法的。”林默腳下影子扭動，他看向雙雙，“你先離開，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