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垃圾扔進垃圾桶，用紙巾擦干凈長椅，坐在上面繼續和胖虎聊，“你的學生還有什么朋友嗎？或者你知不知道其他認識你學生的人？”
胖虎歪著腦袋，大餅臉有點變形，“朋友？沒注意。認識他的人？不了解。我只是給他上課，其他時間我都忙于安慰鄰居家的……不對，有一只兩腳獸！”
潘多拉趴在林默肩上，聽到這話眼前一亮，這貓滿嘴雪月風花，要能找到其他靠譜點兒的人會很有幫助。
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胖虎能夠想起來也是難得，“我記得那天我和我學生出來踏青，在外教旁邊的花園那見過一個玩轱轆鞋的沙雕。”
林默糾正，“輪滑鞋。”
“行吧，隨便你怎么說。”胖虎想起來就想笑，“我跟你們說，沙雕兩腳獸我見了不少，那么沙雕的我還是第一次見。穿著轱轆鞋往鐵桿上撞，摔得那叫一個慘吶！我看他摔了一下午，笑得我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
潘多拉嘴角抽搐，敏銳地感覺到林默表情不大對。
林默推動眼鏡，鏡片上閃過一絲寒光，“如果我沒猜錯，你口中的那個沙雕是個男的？”
橘貓點頭，“沒錯。”
林默繼續道，“嗯，還帶著眼鏡？”
胖虎有些驚訝，“對啊。”
“墨綠條紋黑色輪滑鞋？”
“你可以啊！”胖虎驚嘆，“這都能猜出來？”
林默語氣和善，“要是我沒猜錯，你還在他馬上就要成功落在欄桿上的時候扯著嗓子嚎了一聲？”
“沒錯，嚇得那沙雕直接扎花壇里了。”橘貓胖虎一邊笑一邊打量林默，“看不出來，神機妙算啊你！”
潘多拉縮了縮脖子，看胖虎的目光中多了些憐憫。
林默：“……”神你大爺！
原來當年那個坑爹貓就是你啊！
當年林默就感覺那只小貓在笑話他，現在一看果然是在笑話他。
只是沒想到當年那一聲嚎是故意的。
要不是林默最近頭疼減輕，還真不一定能想起這件三年之前的倒霉事。
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一個是這只欠揍的橘貓，另一個就是橘貓身邊的小男孩。
當年那個小男孩一直安靜地看他練習，沒有幸災樂禍和大吵大嚷，只是安靜認真地看著。
在林默休息的時候，他才跑過來提出想要和林默學習輪滑。
當時的林默自然不會答應，他自己都是新手，連一個動作都練不好，怎么可能教小孩兒。
男孩于是問誰教的好。
林默當時的回答是：“北黛河有國際輪滑節，去找里面比賽成績好的。”
……
林默看著面前的橘貓，揉了揉額角。
這大概就是命吧。
當時他也沒心情了解那個小孩兒，對他的家庭信息一無所知。
看來想完成契約，必須要去一趟北黛河了。
林默在思考如何完成契約，一個女同學拿著手機湊過來，“那個，能和你合個影嗎？”
林默看看肩膀上的黑貓和坐在身旁的橘貓，這種和諧的場景的確很容易讓人產生合影的想法。
他點點頭，“好。”
女同學道聲謝，露出甜美的笑容舉起手機把兩人兩貓收入鏡頭中。
快門按下的瞬間，林默忽然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既視感。
這樣的情形好像在哪見過。
叮咚。
手機彈出消息：
我們分手吧
林默：“……”
潘多拉：“……”
一人一貓相互對視，瞬間理解了彼此眼神中傳達出來的相同含義：你有毒吧？！
“真不好意思。”女同學微笑，“我失陪一下。”
她轉過身，快走兩步，在手機上連按撥打電話，打通的瞬間，恐怖的河東獅吼立刻響起，“小兔崽子你膽肥了是吧！和我分手，我有那能力嗎？我告訴你，你想得美……”
潘多拉扯扯耳朵，“同樣是分手，反應還真是天差地別。”
“人與人是不同的。”林默平靜道。
下午下課回到家中，林默開始準備北戴河之行。
雖然沒有下海的打算，泳褲泳鏡還是要帶，拖鞋，短褲還有換洗的衣服。晚上海風大，厚一點的外套也要帶上。嗯……還有胃藥和止瀉藥。
還要帶……要不要帶妹妹溫暖呢？
之前忽然發覺自己沒給溫暖買過任何東西，注意到后就總想補償一下。
但是溫暖會去嗎？林默無法確定。
潘多拉撓了撓脖子上的蝴蝶結，語氣不善道，“所以你決定把我當成溫暖演習一下？”
“有備無患。”林默認真道，“3、2、1、開始。”
推了推眼鏡，林默看著桌子上的黑貓，“嗯……咳！你五一有沒有……”
潘多拉：“沒有。”
林默：“我是想……”
潘多拉：“不，你不想。”
林默輕點潘多拉腦門，“搞事是吧？”
“這叫真實。”潘多拉抬爪扒拉林默的手指頭，“之前你不就是這么拒絕云妙妙的嗎？”
林默平靜道，“那是因為我們的契約結束，我沒必要為她再做任何事。”
潘多拉扯扯耳朵，“這話你和趙楠說去。”
“別扯沒用的。”林默轉移話題，“這樣，我們演習一下溫暖回到家的劇情找找感覺，然后我順勢提出一起去北黛河的邀請。”
潘多拉老大不樂意，甩甩尾巴跑到玄關。
林默倒數，“3、2、1、開始。”
潘多拉走出玄關，對坐在沙發上的林默毫無感情道，“哥。我回來了。”
林默“嗯”了一聲，“吃飯了嗎？”
“和同學在外面吃過了。”潘多拉一臉不爽地回答，“你呢。”
林默點點頭，“剛剛吃過。”
潘多拉走到溫暖房間門口，“那我回房間寫作業了。”
林默點點頭，“嗯。”
……
……
……
在溫暖房門口等了半天的潘多拉再也忍不住，嗖嗖嗖穿過客廳，抬爪拍在林默腦袋上，“你倒是說話啊！”
林默揉了揉額角，這一套交流下來太熟練了，他根本不舍得打破這份寧靜和諧。
但借口還是要找的，林默看向潘多拉，指著它脖子上的蝴蝶結，“主要我看見你這樣不順眼。”
“看我這樣不順眼？？？”潘多拉扒拉脖子上的蝴蝶結，瞪著林默反問，“這他喵的不是你捯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