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錦衣衛都指揮衙門。
“陳豐參見大人。”
錢寧坐在案前說道:“何事?”
陳豐說道:“稟大人,據探子回報,那柳星浩跟一個和尚離開京師了。”
“什么時候?”錢寧問道。
“今日午時左右。”
“去哪兒了?”
“出了城,一路向南了。”陳豐回道。
“哦?他這是要去哪兒?”錢寧一陣疑惑,然后吩咐道:“派人盯緊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是,大人。”陳豐應到。
“另外,衡山派那邊怎么樣了?”錢寧問道。
“據探子傳回的消息,衡山派那邊邀請的盟友已基本到齊,就等為何無極辦了入土儀式就會對柳星浩動手了。”陳豐回道。
“嗯,既然柳星浩離京了,你就跟著看看他到底要去哪兒吧。”錢寧說道。
“是,大人。”陳豐應到,但看錢寧那一臉憂愁的表情,陳豐勸道:“大人,這事兒您交給屬下放心就是了,何必因為此事煩悶呢?”
錢寧看著陳豐說道:“我哪是為這等江湖小事發愁。”
“那大人為什么發愁的?”陳豐問道。
錢寧看看四下無人,說道:“唉,你是我的心腹親信之人,告訴你也無妨。這不是也不知是那個王八蛋給劉瑾出了個餿主意,以為皇上鑄造銅錢充盈國庫為名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已經引得多地小股勢力造反了,都是我錦衣衛在為他收拾爛攤子,可劉瑾還不收手,這樣下去勢必會激起民變。”
陳豐接道:“大人是在擔心萬一有人借此造反,就算是平息了叛亂,文臣們也定會吵著讓皇上殺了與此事有關的人,以安撫民心。而皇上很可能會不舍得殺那劉瑾,而為他充當打手的您就會成為替罪羊。”
“不錯,我正是為此憂愁啊。”錢寧說道。
“大人其實不必過于擔心,您只需要選擇好是繼續乘劉瑾這條船,還是選擇蹬文臣那條船便是了。”陳豐說道。
“嗯,與我想到一處了。”錢寧笑道。
……
出了京師往南的官道上,柳星浩與多行各自施展輕功極速前行。柳星浩本來說是要選兩匹馬的,可多行說他不騎,柳星浩問他為何,他說是眾生平等,騎馬等于是罪過,柳星浩拗不過,只好陪他一起以輕功趕路了。
柳星浩的輕功玉燕臨風可是要高出盜王劉武一截的,這輕功可以說是頂尖之流了,施展起來那速度可謂浮光掠影了,可令柳星浩沒有想到的是這胖胖的多行小和尚竟然能緊跟他的身影。
柳星浩好奇的問道:“小和尚,你這輕功叫什么。”
多行呵呵一笑,說道:“我這叫羅漢趕路。”
“哦,佛宗有這門功夫嗎?我怎么從未聽聞?”柳星浩問道。
多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自創的。”
柳星浩驚訝的說道:“沒想到小和尚你竟有如此悟性!”
多行說道:“柳公子過獎了,其實是我從小愚笨,經常犯錯,所以常被師父追著責打,我逃跑的時間長了不覺間就練成了這輕功,我就隨意給它起了個名字。”
柳星浩聽的一頭冷汗,尷尬的笑道:“我說怎么沒聽過呢,原來如此啊,看來小師父還是個練武奇才呢。”
多行回道:“柳公子過獎了。”
柳星浩心道‘我說《武林俠客錄》里怎么會沒有記載,原來是小和尚自創的,不過照此看來,這小和尚還真是練武奇才啊!’
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用了三四日便到了少林寺,空智大師聞聽多行帶著柳星浩到了,便迎出了山門。
柳星浩遠遠的見一個老僧出來,小聲問多行:“這位老師父是?”
多行說道:“這就是我師父,本寺方丈空智大師。”
柳星浩聽了趕忙上前行了一禮,恭敬道:“晚輩萬象宗柳星浩見過空智大師。”
空智大師見著柳星浩一身正氣,神情灑脫,不似那陰險宵小之輩,心中疑惑這種人怎會做出偷襲害人之舉,但也不便明問,只是以禮相請道:“柳少俠一路塵土勞累,請先入寺歇息歇息吧。”
“多謝大師。”柳星浩說完便隨著空智大師進了寺院。
空智大師命人為柳星浩安排了客房,讓柳星浩歇息了一晚,第二日為寺僧講完早課,才來到柳星浩所居的客房。
兩人坐在房中,柳星浩問道:“我聽多行小師父說大師是為了化解我和衡山派的恩怨,所以才讓我來的,不知是真是假?”
空智笑道:“確實是真的。”
“不知大師為何要這樣做?大師難道不知這樣很可能會給少林寺帶來無妄之災?”柳星浩問道。
空智搖了搖頭,說道:“怎能不知,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場江湖禍亂會死多少蒼生是不可計算的,而我等怎能眼睜睜看著一場禍亂發生而不做點兒什么呢。”
“大師開明,境界之高不是我等可比的,可是,不知大師準備怎么化解我和衡山派的恩怨?”柳星浩恭敬地問道。
空智又搖了搖頭,笑著問道:“在此之前,還請柳少俠為老衲講講事情的詳細,老衲也好有個判斷。”
于是柳星浩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為空智大師講了一遍,空智大師聽完問道:“這么說何掌門并不是柳少俠所殺?”
柳星浩點點頭,說道:“我與何掌門無冤無仇,只不過是一點小誤會而已,怎會值得我對何掌門痛下殺手呢?再者,就算是我與何掌門有大仇,我非殺他不可,為了我們萬象宗的名聲,我也會光明正大的與他比武,以做生死之爭,怎會做偷襲他人的小人行徑。”
空智大師點點頭,說道:“看來確實是有人在幕后主使,只要衡山派的人來了,問問那個叫于安的便有希望為柳少俠洗清冤屈。我會傳信給空聞師弟,讓他請衡山派的堂主來少林時務必將那于安帶來的。”
“多謝大師了。”柳星浩謝道。
……
太行山脈深處,山谷中一處少見的平坦地帶,竟建滿了亭臺閣樓,最高的一座閣樓緊鄰一處斷崖,清清的山泉水從斷崖上泄下形成了一個瀑布,那水穿過建筑群緩緩流向山下。
此時在那瀑布旁的一個亭臺上,有兩個中年人正在伴著“嘩嘩”的水聲下著棋,說著話。
這兩人正是萬象宗的兩位現任門主,白衣的是天門門主柳洛凡,青衣的是地門門主許信。
許信邊看著棋盤便問道:“師兄,星浩這次惹得事情有點麻煩,你難道不管?”
柳洛凡說道:“他現在在歷練修行,祖上的規矩,歷練修行期內所有事情均有自己處理,否則就算失敗,不堪擔任門主之位。”
許信笑著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這么一個兒子,難道眼睜睜看著他有危險。”
“唉,順其自然吧。”柳洛凡說道。
許信又說道:“我聽聞寧夏安化王朱振鐇近來招兵買馬,網羅江湖俠客,怕是要意圖不軌,我們要不要……”
柳洛凡想了想道:“祖上的命令是保朱氏皇權,他們自己同宗內斗就由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