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越走越寬,這里應(yīng)該算是羽國最繁華的街道之一了,周圍的建筑風(fēng)格迥異,有大氣磅礴的,也有小而別致的,就連最不起眼的小店也都裝飾的煥然一新,別具一格,可見這里的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美的追求極高。這使從來沒見過這些的鐘六六大開了一番眼界。
眼看也快到晌午了,三人一致同意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繼續(xù)上路。不遠處的梧桐樹下有一間小面攤,求遠不如就近,他們找了位置坐下,點了三份面餅和一些小吃。
就當(dāng)仲間翹起了腳準備好好放松一會兒的時候,左邊鐘六六神神秘秘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仲間十分勉強的將撐著的頭轉(zhuǎn)向她那邊,并向她挑了挑眉,示意她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師兄。”鐘六六一臉凝重,并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說到,“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那個小二的眼神很詭異嗎?”
“哦,那大概是因為他看到你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好人,所以比較害怕吧。”仲間一點兒也不領(lǐng)情的吐槽到。
算了。這個人吶,出門在外一點警惕心都沒有真的是。鐘六六深惡痛絕,隨后又看向最右邊沉默不語的紅月,“紅月妹妹,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啊?”
“啊?!”紅月完全像是被她驚醒了白日夢一般,一臉震驚的四周看了看,隨后鄭重的問道,“嗯,是面餅好了么?”
.......鐘六六撇撇嘴,不再寄予任何希望。
“客官,非常抱歉,請你們離開。”后方傳來剛才那個小二的聲音。
雖然早覺得不對勁,但鐘六六顯然還是有些震驚,轉(zhuǎn)臉看看仲間他們,也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出什么問題了嗎?”仲間問道。
小二搖搖頭,伸手指了指仲間腰帶上的玉牌,解釋到,“我們店不接待腰上掛這種玉牌的客人。”
他們面面相覷,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這個閣主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仲間靠近鐘六六耳邊低聲說。
“誰知道呢....我就說過那個人一開始就眼神不對,你們都不信...”鐘六六再一次強調(diào)了起來。
“真的很抱歉。各位請吧。”小二再一次下了逐客令,“如果上頭怪罪下來,小的可擔(dān)待不起。”
話都這么說了,他們便也識趣的起身離開了,但奇怪的是,接下來再換的一家,也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他們。
“什么破牌子。”鐘六六從腰間解下了玉牌,仔細端詳,“干脆我們把它賣了算了。”
聽著她的玩笑話,仲間沉思了起來,“這里是離皇宮最近的地方,會有什么聯(lián)系么。”
“你們的閣主不會是前朝皇帝吧!”紅月似懂非懂的蹦出了這么一句,分貝還不小。這下仿佛整條街的人都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我隨便說說嘛!”紅月奶兇奶兇的對著周圍喊到。
“年輕人,剛出爐的燒餅,來看看嗎,可以免費品嘗哦。”身后傳來一個蒼老但和藹的聲音,使得他們自然而然的就看了過去。
——是一個蹲在燒餅爐邊穿著粗布衣的老奶奶。
“婆婆。”仲間兩步上前,之前兩次的經(jīng)歷使他學(xué)聰明了,直接拿著玉牌伸到老人面前,“我們有這個東西,您還賣燒餅給我們么?”
“啊?什么東西?”老婆婆瞪大了有些渾濁的雙眼,“湊近點兒,我眼睛花了,看不清楚。”
仲間硬著頭皮將那玉牌再往前伸了些。紅月見狀,干脆捂著眼睛不敢看老婆婆的反應(yīng)了。
老婆婆伸長了脖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隨后伸出了有些顫抖的雙手將那玉牌取到自己的手心摩挲了片刻,頃刻間渾濁的眼中竟盈滿了淚花!
仲間見此情形,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呃....婆婆,沒事的,您不賣我們燒餅我們走就是了。”
“不,”老婆婆慌忙的擦了一把淚,迅速將玉牌遞了回來,然后站起來拿了包裝袋,從爐子里夾了幾塊熱騰騰的燒餅塞給了他們。
見他們呆站著不動,于是馬上給他們解釋到,“這個玉牌,我孫子也曾有過一塊,和你的,是一模一樣的,我記得清清楚楚,上面刻了“雪”字。”
還真刻的是“雪”字。迎著他們更為好奇的目光,老婆婆繼續(xù)說了下去,“我想,大概你這塊,就是曾經(jīng)我孫子拿過的那塊。”老婆婆沉吟了片刻,“是的,我孫子早已不在人世了。但這塊玉牌,我永遠都記得。因為那個大人物是我們的大恩人,如果曾經(jīng)不是他的救濟,我們可能早就死了。他不僅給我這個老東西一口飯吃,還給了我孫子這塊玉牌,我的孫子,也就有事兒干了。”
“嗚嗚嗚....”身邊突然傳來一陣陣低低的嗚咽聲,紅月一邊擦著淚,一邊感嘆到,“太深情了,太感人了!我有一點愛上你們閣主了。”
本來好好的悲傷回憶氛圍就這樣被紅月打破了,但老人并沒有因此不悅,而是就著紅月的話附和到,“閣主真的很好,他是個好人,你們在那里做事,好好做,一定會有福報的。”
仲間和鐘六六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吃吧孩子,”老婆婆似乎也不想再討論太多關(guān)于孫子的傷心事,“吃吧吃吧,我每天都在這里賣燒餅,以后想吃了就來拿,婆婆不收你們的錢,多找婆婆說說話就好了。”
“婆婆!”鐘六六聽了這句話,吃進嘴里的都咽不下去了,連忙說到,“我們也是文明人,又不是土匪,怎么能吃東西不給錢呢,實話說吧,我們實在太餓了,前幾家小店都不給我們吃的,婆婆的燒餅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應(yīng)該感謝您才是呀!”
“唉,瞧瞧我。”婆婆有些羞愧的笑了,“你們愿意給錢,那就給錢,婆婆年紀大了,沒什么好東西能給你們,就只能給你們吃自己做的燒餅,才這樣說的。”
看著婆婆和藹的笑容,大家的心里也被捂熱了。又聊了一會兒,仲間把燒餅錢給了,就讓紅月繼續(xù)帶路了。
“看來這些玉牌都曾經(jīng)被很多捉妖師用過啊。”鐘六六感慨到,“出意外死了的話,玉牌就被送回瀾音閣再給新的捉妖師,還真是有故事的玉佩。”
“玉牌的上一個主人是什么樣的人,又有怎樣的故事呢?”仲間的語言沒有絲毫波瀾起伏,“真是令人感到好奇。”
“別好奇了。”鐘六六幽幽的說到。
“為什么?”
“因為,好奇害死貓啊~”
“你們看!”紅月提高了幾個音調(diào)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順著紅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有一個很高的建筑,而建筑上方的天空烏云密布,黑壓壓的一片中夾雜著一絲絲電閃雷鳴。
再看看頭頂,今天明明風(fēng)和日麗晴空萬里,唯獨到那個建筑的上方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時空一般,反差巨大。
“就是那里么?”仲間皺了皺眉,發(fā)覺自己之前似乎有一些輕敵了,這妖氣,雖然尚不及千目老賊一半,但對于他們目前來說,也很夠嗆了。
“師兄。”鐘六六回過頭喚了他一聲,一臉悲壯赴死的神情,筆挺的身形“嗖”的一下縮到他身后。
仲間點點頭,一股責(zé)任感和保護欲油然而生,鄭重其事的安慰到,“六六你別怕,師兄一定會保護你的。”唉,關(guān)鍵時刻還得靠他這個師兄不是么。仲間在內(nèi)心小小的自戀了一把。但腰間被一拽,他茫然的回頭,只見鐘六六手里拿著從他腰間扯下來的信鴿傳喚哨就要使用....
“六六!”仲間有些羞惱成怒的奪回傳喚哨,幾乎是苦口婆心的教育到,“鐘六六,這個東西不是現(xiàn)在用的。”
“那應(yīng)該什么時候用?”鐘六六無辜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掉了以后再用,然后讓瀾音閣給我們收尸?”
“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仲間又氣又無奈,伸手往鐘六六腦袋上敲了一下,“這個傳喚哨是在實在覺得需要增援的時候才可以用的。”
鐘六六捂著腦袋,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瞅了瞅一邊幸災(zāi)樂禍的紅月,又看了看一本正經(jīng)的仲間,只得點了點頭表示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