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去哪兒？”

　　“卡茨基爾山。”兩人還被二蛋牽著往北方飛去，蘿拉說：

　　“那里有片隔離區，紐約州附近幸存的人類都去了山上，形成了一大片人類幸存者的營地……這都是我聽一個朋友說的。”

　　“朋友？”

　　“嗯。”蘿拉想到波莉·貝爾的模樣，聲音輕了一些：“剛剛認識的朋友。”

　　江流嘆了口氣。

　　“尤哈娜，這個末世算是結束了吧？”

　　“是的，江流閣下。原爆點已經被清除，歷史的走向已經被您更改，正在更新原爆點信息……”

　　“原爆點信息已更新。末世名稱：未知……”

　　“……原爆點：江流。”

　　江流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原爆點了？”

　　尤哈娜熱情地說：

　　“根據末日獵殺計劃原則，前一個末世的終結者往往會成為后一個末世的誘發者。您的行為已經改變了時間線的走向，在蝴蝶效應的作用下，世界線將會產生前所未有的劇變，所以我無法預測下一個末世的走向。”

　　江流沉默。他自然是理解尤哈娜意思的。在原來的世界線，由于人類無力抵抗喪尸的入侵，迫不得已之下發射了六枚核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引發了核彈末日。

　　而現在博士已經在陰差陽錯之下被他干掉，新生城也被毀，喪尸們群龍無首，自然是不會再攻占華盛頓了。

　　江流這才記起來清點收獲的事。

　　事實上，自從四季酒店被蓋爾一行人入侵，再到后來潛入新生城，擊殺博士，一路上精神過于集中，江流都沒來得及查看自己的收獲，當他打開智眼的面板時，被自己狠狠嚇了一跳。

　　他的魂素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十一萬點。

　　江流粗略地算了算，自己這段時間殺死的喪尸其實并不多，倒是C級喪尸有不少：蓋爾四人組，新生城里也殺了兩只，這就是六萬點，剩下的五萬點幾乎都是博士一個人提供給自己的。

　　更加讓他驚訝的是，他的敏捷值竟然在無意間達到了C+。

　　按照尤哈娜的解釋，上了C級以后，單純地消耗魂素并不能讓能力值提升，必須要服用魂核才能夠沖擊基因中的枷鎖，使自己更上一層。

　　然而他從頭到尾只吃過兩枚魂核：會噴血住的大嘴怪，和偽裝成母女的變異種。這兩顆魂核將他的力量和敏捷分別提升到了C-，但不知為何，他的力量卻連跨了兩級，達到了C+。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完全喪尸化后吃掉了博士的事情的。就連博士身體里的魂核也被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一顆B級的魂核能量要比C級魂核充沛無數倍，這才是他越級成長的真正原因。

　　“江流閣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另外一件事。”

　　尤哈娜忽然熱情地說說：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您可能會很倒霉。”

　　“哈？倒霉？什么意思？”

　　尤哈娜解釋道：

　　“這是歷代獵日者不斷獵殺末日總結出來的經驗……當一個世界末日被終結時，終結者本身的熵數會急劇上升，從而產生連鎖反應，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終結者會在將來的一段時間里，運氣變得很差。”

　　“熵數上升……熵數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尤哈娜禮貌地說：

　　“熵最初是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引出的一個反映自發過程不可逆性的物質狀態參量。熱力學第二定律是根據大量觀察結果總結出來的規律：在孤立系統中，體系與環境沒有能量交換，體系總是自發地像混亂度增大的方向變化……”

　　“說人話。”

　　尤哈娜沉默了一陣。說：

　　“因為您改變了時間線的走向，將來的一段時間內，整個宇宙都會注視著你。您將會經歷類似舊紀元影視作品《死神來了》中一系列的挫折。”

　　“而如果您能夠成功地從中存活下來，您的存在將會產生無法預知的變化。”

　　江流聞言，大叫道：

　　“這么要緊的事你為什么不早說？”

　　尤哈娜真摯地說：

　　“因為江流閣下不得不獵殺末日，告訴您只會徒增煩惱。但請您不要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啊！坑爹嗎這不是？！”江流瞪大了眼睛。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蘿拉忽然問：

　　“尤哈娜，這種倒霉的狀態會持續多久？存活率是多少？”

　　“熵數上升引發的氣運不穩定狀況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只會倒霉一次，有的人會連續倒霉一個月，無法準確判斷……至于存活率方面，已知的68個末世中經人為終結的有47個，終結者的存活概率大約是三成。”

　　“只有三成！”江流大叫道：

　　“不是這么恐怖吧？那我豈不是吃個飯都會被噎死？”

　　“事實上，歷史中確實出現在進食時不慎噎死的終結者……但是更多的終結者是死于一系列偶然促成的意外。”

　　“行吧。”江流哀嘆道：“嗚呼哀哉，吾命休矣。”

　　“請江流閣下不要灰心。”尤哈娜又說：

　　“風險伴隨著回報。在歷史中，每一任終結過末世而幸存的獵日者都會獲得強大的法則力量，這似乎是受到宇宙注視的某種‘副作用’……獵日者組織歷史上的最強者，也即組織創辦者‘灰眼’閣下曾經終結過17個末世，其能力甚至遠超后期的十幾位S級強者。”

　　“算了吧，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江流轉過頭：

　　“我現在餓得慌，蘿拉，有什么吃的沒？”

　　“沒有。”

　　“哈？！”江流聲調高了八度：

　　“怎么會沒有？我不是把所有食物都留給你了嗎？”

　　“所以你是不是傻？我又沒有次空間，怎么裝得進那么多東西，肯定都丟在四季酒店了啊！”

　　“……你這個敗家的娘們！”

　　蘿拉額頭冒出青筋，怒道：

　　“你說什么？要不是你自己非要逞強，我們至于落得這樣嗎？白癡！”

　　“不許說粗口！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這個蘑菇頭！”

　　“呵呵……為我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的話，你早就變成沒腦子的喪尸了，蠢貨！”

　　“我說了不許說粗口！我是為了救你！你這條搓衣板！”

　　“我說什么是我的自由！笨驢！”

　　“我詛咒你再也吃不上澳洲牛扒！霍比特人！”

　　“看見你我就反胃，根本不可能會餓，死蛞蝓。”

　　“請二位不要吵架……”

　　“閉嘴！尤哈娜！”兩人異口同聲地轉頭喊道，在空中飛行的二蛋忽然一顫，不說話了。

　　在喋喋不休的爭吵聲中，二蛋提著兩人往卡茨基爾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