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停在一個僻靜的巷間，巷子三面圍繞背著月光，光線不大清晰，卻在我們停下后，那黑影展露真身時我仍舊入目清晰。

　　“我叫席措，我們見過。”

　　確實見過。

　　人首、蛇身。

　　而那張臉正是白日里余府外草叢中的那“人”，只是這時的她并沒有白日里那么和善，面無表情，幽深而冰冷的一雙眸子望著人的樣子好似要將人活剝一樣可怖。

　　“祁善。”

　　我走出敖霧身后，抬眸看她，分毫不讓。

　　席措直勾勾地看了我一會兒，才又道：“這里還算安全，我有個交易。”

　　“什么交易？”

　　“我們的目的都在‘入夢來’掌柜身上，你很聰明，我也不蠢，不若我們合作，互利共贏。”

　　敖霧聽得明顯有些不爽，我按住他，道：“你如何確定我不會拖你后腿？”

　　“性格不拖拉，我們若在同一條船上，你定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我問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要他死。”

　　席措聲音寒涼，在暗夜里格外陰森，一雙淬毒的蛇瞳叫人由心底發寒。

　　我低笑：“行，何處見面？”

　　席措總算帶上些滿意神色，道：“白天那地方。”

　　“好。”

　　如此，就這么定下來了。

　　“我等你。”席措在說完這句話后又裹著濃霧竄出了巷子。

　　敖霧道：“你就這么隨隨便便相信別人？”

　　我道：“敵人的敵人，合作而已，又有什么需要介懷的？”

　　敖霧一噎，哼了一聲，道：“有啥需要叫我唄，我也可以幫上忙，而且我們可是同族，你最應該相信我……”

　　聽他這么說，我微瞇了瞇眼，好整以暇看著敖霧，就在那因敖霧推門那一下逼得逃跑之時，我才終于記憶起了絕世靈尊究竟是什么。

　　也難怪在雪域時那些個水族小妖沒甚本事都那樣狂妄，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別這么看著我……”敖霧被我看得有些心虛，聲音弱了下去，“我也不是故意的，一時忘了，下次不會了。”

　　我搖了搖首，轉過身去。

　　敖霧伸手攔住我道：“我帶你回去吧，這挺遠的。”

　　神靠飛的速度自然不是我這尋常之人能比的，我便頷首，接著又隨他掠出小巷，快速地回到了客棧附近。

　　只是客棧那方聲音有些吵嚷，我不禁有些暗暗心驚。

　　敖霧問我：“你想怎么回去？你住何處？”

　　我只低聲說了幾個字：“上房頂。”

　　敖霧：“……好。”

　　因著我介意，他只拉著我的手腕將我拽了上去，我在房上急走幾步，迅速瞄了一眼庭院里燃起了燈光的景象，所有的人都有些著急地穿梭其中，無暇顧及其他，更有敖霧在，我沒什么后顧之憂，便迅速朝來時方向走去。

　　我停在窗口，聽著這邊還沒有傳來其他聲音，放下了心，輕輕扣了扣窗門，發出不大的聲響，聽到小白蓮走步的聲音，我接著對敖霧道：“多謝，緣見。”

　　敖霧似乎未想到這么快便告別了，有些怔神：“啊，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