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成這樣她居然沒有醒!吳悠悠都有些絕望了。
等稍微恢復了一點意識,她發現自己仰面躺在落楓臺的木質地板上,雙腕被紀寒的右手扣住,按在頭頂。
吳悠悠的雙腿也被紀寒的膝蓋壓制得不能動彈。
紀寒的臉就在上方,右頰上一道血印,仍然在往外滲血——應該是剛才自己掙扎時,指甲劃的。
頭頂又是一陣劇痛,連帶著腦子都被攪碎一般。
不行,太痛了,痛到意識渙散,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去構筑一條生路。
紀寒冷冷的笑著,左手緩緩撥弄著吳悠悠頭頂的銀色花蕾。他的聲音冷酷如地獄來的惡魔:“還想跑?”
吳悠悠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你想怎么樣?”
紀寒沉聲道:“去把另一個腳鏈戴上,不然我把你身上的花一朵一朵扯下來。”
吳悠悠的倔勁上來了:“我不戴。”
紀寒的手指移向了她的眉心。
吳悠悠只覺眉心一痛,好似雙目被剜般的痛楚如潮水般襲來。
接著是喉嚨……
這時紀寒都不用壓制她了,吳悠悠痛得已經不能動彈了。
再往下是心口,紀寒開始拉她的衣領。
吳悠悠服軟了:“別,別,我聽你的。”
紀寒站了起來,冷冷道:“快點兒。”
吳悠悠像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太疼了,你讓我緩緩。”
這是夢嗎?怎么能疼成這樣?
紀寒在夢里十分暴戾,他抓住吳悠悠的頭發就把她提了起來:“別跟我耍心眼兒。”
吳悠悠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我和你有仇嗎?你這樣折磨我?”
紀寒唇角一勾:“有啊,你那天不是想砸死我嗎?”
吳悠悠急道:“那只是個夢啊,我又不知道真會砸到人。再說是你先私闖民宅……呃,私闖民夢的。”
嘴里說著話,她的眼睛卻四下亂轉,有什么重物在這里啊?拍下來砸死丫的!
紀寒眸子一寒,伸手向吳悠悠心口抓去。
吳悠悠連忙拿起腳鏈:“我戴我戴。”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一邊一個嗎?太丑了吧?哪兒有這么戴腳鏈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也不敢不戴。她小腿曲線玲瓏,腳踝只有盈盈一握,精致的銀鏈細若無物,懸著的黑色珍珠,襯得肌膚如玉般瑩白。
紀寒點了點頭:“很好看,你就戴著吧。”
吳悠悠覺得很委屈,本來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又疊了一層淚花。
紀寒冷冷的道:“還好意思哭,要不是我,明天早上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吳悠悠立刻覺得欲哭無淚了,都什么和什么啊。還有這個夢怎么還不醒?
好像能聽到她心里一般,紀寒長眸微微瞇了一下,沉聲道:“不早了,你該醒了。”
吳悠悠心想,這是我的夢,你說醒就醒?
紀寒邪氣的勾唇,還伸手碰了碰她的臉:“不急,咱們下次見。”
話音剛落,吳悠悠驚愕的發現她自己馬上就醒來了。
先去摸自己的頭頂、眉心、喉嚨……沒有花蕾。
又去摸自己的腳腕,沒有腳鏈。
吳悠悠剛松了一口氣,目光卻被自己敞著口的隨身包吸引了。
伸手一摸,吳悠悠發現里面果然有那對黑色的珍珠耳環!
該死!
是不是吃飯時紀寒偷偷放進去的?
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珍珠耳環明明躺在手袋的底部,接觸不到陽光。然而黑亮的珍珠竟然反射出了一道陽光。
吳悠悠順著陽光看過去,立刻全身都僵硬了。
天花板的角落上,竟然停了一只硬幣那么大的一只蜘蛛!泛著另人不舒服的彩色光芒。
她正想尖叫,就看到那只蜘蛛好像是一塊冰雕,在黑珍珠反射的陽光下融化消失了!
吳悠悠揉了揉眼睛,天花板上什么也沒有,黑珍珠也沒有反射陽光。
自己這是出現幻覺了嗎?
天哪,這個鬼地方還是越早離開越好,不然人都要瘋了。
但是她忽然看到地毯上有什么東西閃閃發亮的。
吳悠悠撲過去一看,是小小的米粒那么大的一塊寶石,泛著七彩的光芒。但是這個七彩的光芒,看起來柔和多了。
她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前任房客落下的。雖然很小,但是說不定也很珍貴,還是放好等著人來拿吧。
吳悠悠隨手把這粒小寶石塞到了自己的筆袋里。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接著白靜急切的聲音響起:“悠悠!悠悠!你開門哪!”
吳悠悠嚇了一跳,胡亂套了件衣服,便把門打開了。
只見門外聲勢浩大的站了一群人,除了白靜,還有三四個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不知道來干什么的陌生人,還有看熱鬧的同學。
門一打開,兩邊人都很尷尬。
白靜眼睛都瞪圓了:“吳悠悠,你沒事?”
吳悠悠快氣笑了:“你是希望我有事?”
白靜一邊擺手,眼珠子一邊往吳悠悠的房間里亂掃:“哪有哪有!我是剛才敲你的房門敲了半天也沒人開,所以擔心你是不是暈過去了。”
吳悠悠心里失笑,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這唱的戲又是哪一出?
她慢慢清醒了:“哈?你什么敲我的門了?再說,就算沒人開,也有可能是我出門了啊?你怎么肯定是我暈過去了?”
白靜臉色煞白的解釋:“是我昏了頭了,這不是我一擔心就往不好的地方想么……呵呵,誤會誤會,不好意思啊。”
吳悠悠也懶得追究,門外的人立刻散去。
然而就在他們撤離的時候,吳悠悠注意到一個面容被帽子、口罩、眼鏡遮得嚴嚴實實的醫護人員,惡狠狠的看了白靜一眼。
等這幫人消失在了走廊盡頭,白靜又轉了回來,語氣不善:“哎,剛才我在我房間里看到了一只蜘蛛,不會趁亂跑到你房間里來了吧?”
說著她想擠進吳悠悠的房間里去,吳悠悠老實不客氣的把房門在她眼前關上了:“我房間里沒蜘蛛!”
但是很快門又被敲開了,是宿舍管理員,一臉的嚴肅:“同學你好,例檢。排除消防和蟲蟻隱患。”
吳悠悠只好打開門。
但是宿舍管理員沒有動,紀寒從他身后閃了進來。
吳悠悠大驚:“你來干嘛?”
紀寒一邊在她的房間里亂轉,一邊道:“喔,我家是開藥廠的,想給靈心臺供應防蟲害的藥品,實地考察一下。”
他還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更襯得寬肩窄臀。右邊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筋骨結實。左邊的袖子則老老實實的放下來。
就在紀寒轉著頭看房間的四角時,吳悠悠呼吸一滯。
只見紀寒的右頰上,貼著一片黑色的創可貼。
什么鬼?!
自己在夢里砸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上就有紗布。自己在夢里抓了他的臉,他的臉上就有創可貼?
吳悠悠清了清嗓子:“你的臉怎么了?”
紀寒大言不慚:“這是一個裝飾,我嫌襯衫太正式,貼個創可貼表達一下我內心的叛逆。”
吳悠悠忍無可忍:“這位叛逆青年,考察完了嗎?你可以走了嗎?”
“你在房間里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能有什么異常?有異常你自己看不見?”
紀寒有點兒悻悻的:“如果發現什么不對,及時通知我。哦,你告訴你家辛總也行。”
吳悠悠在紀寒身后用力撞上了門。
這里真是呆不得了!近有白靜,遠有余桐非。油膩有鐘振,狡猾有辛隨影。現實里有紀寒,夢里還有紀寒!
靈心臺的便宜可真不是好占的……
吳悠悠決定先吃飽了,再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現狀以及未來走向。
這一吃就吃到了晚上,吳悠悠正在餐廳里享用一只開邊龍蝦的時候,梁維辰神神秘秘的過來了:“帶給你兩個消息,一個是壞消息,還有一個也是壞消息。”
吳悠悠專心對付龍蝦,頭都不抬:“那就先說壞消息,再說另一個壞消息。”
梁維辰嘆了口氣:“紀寒和萬何如錦吵架了,好像挺厲害的。”
吳悠悠都不想理他了:“男女之間拌個嘴而已,說不定還增進了感情呢。這算什么壞消息?”
“不知道為什么,萬何如錦認為紀寒到靈心臺來是為了你。”
吳悠悠剜著龍蝦肉的手終于停下來了:“關我什么事!”
梁維辰嘆息著:“還有一個壞消息,辛總發現你一直沒上課了。”
吳悠悠慘叫了一聲,立刻站了起來。
梁維辰搖著頭:“你現在去向辛總道歉已經來不及了。”
吳悠悠瞪了他一眼:“我是去再拿兩只龍蝦。”
“為什么?”
“因為辛總說不定要開除我,我得多吃點兒再走。”
梁維辰苦口婆心的教導她:“雖然整個靈心臺都看不慣異能中心,但是我很看好覺醒者的技能,比其它靈院那些虛頭巴腦的什么靈力要強。而且具有超能力的人非常有限,你為什么不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呢?”
吳悠悠不以為然:“誰會喜歡覺醒者這種神神叨叨的技能啊?”
梁維辰嚴肅的道:“那我們換個思路,覺醒者真的能賺很多錢。這項優勢能不能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