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有感而發
如果兩個相愛的人最后不在一起了,那么只能說明兩個人愛的不夠深,如果是愛的深沉,那又怎么會分開呢?靜空越是刻意不去想,腦海中就越是對王晶晶忘不了,索性對其他事都提不上興趣了,誠然靜空在感情上背叛過王晶晶,但是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對王晶晶愛得深。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王晶晶不是真的要和他分手,只不過是看不慣靜空這樣墮落下去,她希望借這個分手能夠讓靜空醒悟過來,回到高中時期的那個靜空,女生永遠比同齡的男生要成熟的多,所以靜空單純的以為王晶晶的分手就是字面意思,而王晶晶卻要看的更遠。
這大概是靜空已經麻木了,他承受的太多了,所以緩過來以后一切都是那么的風輕云淡。畢竟學校里還有個女朋友,這也是靜空沒有太過悲傷的原因.。帶有目的性的戀愛總是比掏心掏肺的戀愛來的簡單,雖然這種快餐式的戀愛沒有營養,但是大家不都這樣嗎,或許真正的戀愛也就是維持到大四畢業,然后浪費四年的時間陪一個人睡,陪一個人成長,然后畢業工作再去找另外一個人結婚。
開學沒幾天,靜空被班主任叫去談話,原因也很簡單,掛科太多,靜空必須要有個說法,同行的自然有自己的舍友,真是人以群分啊,班主任了老師也有些小震撼。談話的結果就是每人寫了一份保證書,簽字畫押,搞的非常正式,對于這個沒有法律效力的東西來說,真的約束不了靜空他們,他們何嘗不想及格啊,但是真的是自制力太差。回去以后還是那副墮落的樣子。
由于王晶晶和靜空的朋友圈交際比較多,所以有時候同學聚會難免會遇到,兩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樣見面也會笑著打招呼,但總感覺很別扭。人常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仔細想想還是有道理。靜空在和王晶晶分手后,一直在喝學校的這個姑娘在一起,但是卻比以前更孤單了,心印在精神上沒有共鳴,再多的陪伴也感覺跟自己無關,充其量也就算是個熱鬧。
家里好久沒有打生活費給靜空了,對于家里的情況,靜空也是大概知道的,所以他沒有過多的埋怨,他覺得他應該做點什么了,至少能夠養活自己,沒有了愛情,學業也是一團糟,那么剩下的就是生存了,不能活不下去吧。他細細想了一下,自己會的不多,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力氣活了,那么就應該放下自己大學生這個唯一值得的驕傲身份。發傳單,每天50元,雖然曬了點,但是就眼下情況來講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了。對于生存來說,感情還有其他的一些瑣事都顯得微不足道,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簡單卻是多么深刻的道理。
在發傳單的過程中,靜空認識了幾個別的學校的學生,這些大都是生活費不夠花,出來掙個零花錢的學生,靜空自然和他們能聊的來,畢竟是同一階級的同胞。這幾個學生也喜歡玩游戲,白天發傳單,晚上就會去網吧,靜空相處了幾天后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玩的不亦樂乎,有時候幾個人也會找個啤酒攤小酌兩杯,吐槽著生活,吐槽著身世的不公,說到激動之處則大吼幾聲,以此宣泄不滿。
靜空選擇兼職的地方大都離學校比較遠,他害怕被同學撞見。一個月的時間,靜空沒有周末,但是周內也沒有去上課,他做了各種兼職,到了月底,他掙了大概有2500元左右,對于學生來說足夠多了,他約學校的女朋友出去大吃了一頓,然后又給女朋友買了一件連衣裙,這讓女朋友開心到不行,也許是會化妝打扮的緣故,她的女朋友比認識的時候顯得更加嫵媚了。晚上,他們手拉手在黃河邊散步他們討論著彼此的未來,甚至討論到結婚生子,靜空著實有些心虛,敷衍的回答著,可能女生天生敏感,可以看的出靜空的不正常,但是她沒有戳破靜空,這么好的氣氛她不忍心破壞,她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她叫雷靜,高中畢業的時候,和同班同學出去唱歌,班上有個男生說是喜歡她,對于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女生來說,內心是害羞而又憧憬的,唱歌的時候不停的被這個男生勸酒,到最后終于把自己喝醉了,這個男生趁大家不注意,把雷靜扶到別的包廂了,趁著酒勁,就把雷靜占有了,到了酒醒以后,雷靜很害怕,不敢給任何人說,他倒是希望和這個男生走下去,畢竟第一次給了他,可是這個男生也是個花花公子,無奈之下,雷靜吃了這個啞巴虧。到了大學,他在網上認識了靜空,也許是她最寂寞的時候靜空走了經來,靜空比那個前任混蛋要溫柔很多,而且不嫌棄自己一是不白之身,所以她選擇和靜空在一起,她不奢求什么,她想把自己能給靜空的都給了,就是這樣,她都覺得對靜空內心有愧。這些凈空是不知道的,其實在沒有王晶晶的這些日子里,靜空也漸漸對雷靜有了感情,雷靜更溫柔體貼,最主要的是聽話,這讓靜空完全掌握了主動,不像和王晶晶一樣,到處都是被動。
就這么得過且過,靜空過的沒有理想,也沒有目標,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卑微,越來越沒有價值。是學校不對?還是自己不對?每天不應該是穿梭于圖書館,去學習知識以充實自己,然后去憧憬自己的未來?而現在,他在發傳單,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太陽底下,遭受著過往人的鄙視,每天都是渾渾噩噩,她的內心由羞愧到刺痛,以至于現在已經麻木了。還有不到一年半就要畢業了,他實在是想不出畢業以后他去干什么,畢業以后自己該如何生活,難道還是像現在一樣嗎?那么他上大學的目的和意義何在?豈不是浪費自己的時間生命,浪費家里本就捉襟見肘的經濟。
一直到年底,靜空沒有聯系過王晶晶,他就這么隨心所欲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和舍友的話少了,和同學也不怎么交流,像一個啞巴一樣。偶爾他還是會去打打籃球,但是更多的時間是泡在網吧,學校的女朋友聯系的也少了,漸漸的淡出了他的視線,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白天足不出戶的睡覺,到了晚上,隨便應付一下,就去網吧,這幾乎成了規律性的作息時間了,如果讓家里知道他們應以為傲的靜空在大學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家里該是多傷心呢,這種生活其實當事人也不愿意去過,但是不得不這樣過,暫且是靜空為自己找了個借口,逃避現實,以求自己內心不在煎熬的借口,家里的貧窮以及女朋友的離開,以及在發傳單的過程中遭遇的冷嘲熱諷,這些都已經深深刺痛了靜空的心。有時候常說要面對困難,走出困難,這樣就會成功,可是又有多少人正真的面對過困難,走出過困難,大多數人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做語言上的巨人,真正到自己的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會做到像說出去的那樣,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說到做不到。
忙碌的時候,總是感覺時間過得很快,都沒有忙完,這一天就過去了,像靜空這種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同樣過的很快,回頭想想,已經到了大三,除了掛科能夠記住,靜空還有什么別的記憶嗎,似乎沒有,每天的日子是何其的相似,何其的渾渾噩噩。靜空的高中三年,過的那樣充實,有講不完的故事說不完的經歷,靜空的大學三年又是何其的空虛,刮不完的課,睡不完的覺,還有墮落不堪的生活。虛度了三年,這是一種罪過,是對生活的不尊重和對自己的不負責任,同樣是對生命的褻瀆。開學的補考,靜空沒有通過,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初春季節,微風吹來,給人的感覺是舒適的,反而不在乎補考有沒有過。人總是得過且過,眼前的悲傷總是暫時的,不然伴隨著悲傷人就會抑郁。
說實在的,人的一生會有幾個特別難忘的時間點,比如學生時期。以至于校友情,同窗誼是以后工作和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關系。人說戰友情深,因為一起扛過槍;做賊的情深,因為一起分過贓;還有就是同學了。靜空對于初中和高中的感情還是比較深刻的,以至于他覺得大學的生活是如此的索然無味,出去幾個舍友還有籃球隊的,基本上大學都沒幾個朋友,同班同學都混個臉熟,甚至于叫不上名字來。
這天中午,靜空還是照舊躺在床上消磨時光,舍友急急忙忙的回來了
“趕緊上課走,這節課聽說要點名,再掛科就要讀大五了”,說完這句話,舍友就帶著書跑了出去,靜空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去吧,畢竟這門課還沒見過代課老師。
踏著鈴聲走進教室,滿滿的一教室人,靜空看著教室有些發蒙,同樣,教室的同學也看著他有些懵,大家心里不外乎有兩種想法,第一種是“這神獸居然來上課,不簡單”,還有另一種聲音是“這誰啊,是不是跑錯教室了”。
靜空無視這些驚奇的小眼神,走進了教室,但是發現就剩第一排的靠邊座位了,沒辦法,那就坐下吧。不一會,老師進來了,但是出乎意料,老師沒有點名,只是問了一下上節課講到哪里了,全班靜悄悄的沒人回答,然后,老師走向靜空,拿起了他桌上的書“我看看上節課講到哪了”。
可是說完這句,老師再沒有下文了,只是靜靜地看著靜空,靜空有些被看得發毛,就聽見老師說“站到外面去”。
“難道老師發現我是經常翹課的那個人?”,沒有再多想,就這樣靜空站了一節課,下課后,老師出來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教的是什么課嗎?“,這一句倒是把靜空給問懵了,他確實不知道,只不過是過來點個名,結果成了送人頭,這波操作凈空也是服了自己了。
問完以后,老師走了,可是回到教室,同學們則是不住地看著他笑。“我臉上有花嗎”
“你臉上沒花,你腦袋有坑”,舍友跑過來說道
“你上課能帶錯課本也就算了,而且還坐到老師眼皮子底下,你說你腦子有坑嗎”
聽完舍友的解釋,靜空真的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但是又被自己的蠢給氣笑了,好吧,徹底傻帽了,這下算是露臉了,也就是這節課,讓靜空的同學記住了他,同樣,他的事跡也就傳開了。
食堂吃飯的時候,有人會一邊吃一邊聊“哎,我朋友班里有個二逼,上課的時候帶錯課本,結果還坐到老師眼皮子地下了,被抓了正著,這貨有多蠢啊”
去打會籃球,籃球場上也是討論這個話題,靜空成了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神。
有剛開始的憤怒,到坦然接受,靜空想的透徹,既然不能青史留名,那就遺臭萬年吧,反正以后畢業了誰認識誰啊。
這段事件過了以后,靜空開始了瘋狂的重修之旅,因為大一大二掛科太多了,他必須趕在大四畢業的時候修夠學分,否則就會沒有畢業證和學位證,這是他來大學的目的,至于學習知識,早就見鬼去了。
他的重修實在太多,英語兩門,線性代數,高數,計量經濟學......,多的他都數不過來,但是這些又必須去,畢竟重修和之前上課不一樣,就這么幾個人,老師會記得很死,有些小學妹會發現,有個學長瘋狂的跟著他們學習大一的新知識,不免心生敬佩,覺得這是對知識的渴望,是一種態度,豈不知這是靜空正在為自己的過去買單。
有些老師還上課打趣道“又來了啊,去年沒過嗎”,這時,靜空就會恨不得把頭塞到地縫里,這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么多學妹看著呢。
看著靜空如此的忙碌,舍友有時候也會給他分擔一些壓力,比如聽說哪個大一的班有好看的學妹,舍友就會美其名曰的去頂班,靜空也樂意去搜尋好看的學妹,然后讓舍友去頂班。
所以看上去,這段時間是靜空大學最充實的時間,因為他知道自己竟然要學真么多課程,而且名字都還很高大上,這就是一種進步,一種學習,最起碼大學畢業以后,別人問起來會知道自己學了些什么。
這段時間,靜空和晶晶聯系的很少了,也許是忙,也許是真的忘記了,總之不想前面那樣惦記了,也許是生疏了吧,漸漸的靜空和學校的那位也不怎么聯系了,他突然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是煙不好抽,還是游戲不好玩呢,何必費神費力的去談戀愛,最后撕心裂肺的,有些事想通了,也就算是過去了,能說服自己不容易的。
家里的事情也不去想了,何必自尋煩惱呢,反正想多了也是無濟于事,這就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想想那個三年前的意氣奮發的少年,再看看現在墮落的自己啊,變化真的很快,認真的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化的。要么變好,要么變壞,沒有一成不變,要說不變的則是自己那一貧如洗的身價和從未改變的自卑。好的全沒了,壞的全留下,真是去其精華,取其糟粕。
大學,只是年級大了,至于學么,貌似真的沒有學到啥,這樣想想,靜空都不知道自己以后大學畢業了去干啥(假設能順利畢業),真的沒有啥一技之長,難道這以后就要如父輩一樣去耕耘土地嗎,或者為了生計,去乞討生活,去卑微到塵埃里嗎?
也許會,但至少現在還沒有畢業,至少現在還有緩和的余地,為此,有必要去做些什么。去考個證、或者去找個企業做見習生。這是前輩的經驗,或許以后還能出現轉機。
可是回到宿舍,看到宿舍的這幫神獸,這種激情就散去了一半。有想法是好的,最主要是付出行動,但是環境也能影響人的行為,假若靜空在不同的宿舍里,那么靜空的情況是不是會好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