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是無心參禍事 不料禍根悄然藏
等上官儀回到府邸時,已到了掌燈時分,上官儀回到慈濟齋時,已是疲憊萬分,偏是身體是萬分疲憊,心里卻無法讓自己安睡,上官儀有料到唐高宗會召見自己,也料到事情不是那般簡單,可作為臣子,一切的事情都不在自己掌控中。
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上官儀就算想脫離此事,現在怕是也無法脫身了。
“大相公上了一天的朝,怕是也累了些許,來,碧顏,給大相公捶捶肩,我這就去叫廚房將溫熱著的飯菜給端來。”催婆子說完后就轉身去往廚房。
上官儀坐在躺椅上,閉目思略著這件事情的對策,碧顏輕輕地為著大相公捶肩捏腿。
上官庭芝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幅光景,仿佛父親一下子老了些許,早上離開時父親都還容光煥發的,卻不想經過這短短的一天時日,父親已是這般模樣。
碧顏見著上官庭芝來了,正待給他行禮,上官庭芝微微擺了擺手,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碧顏身旁,對著碧顏使了使眼色,然后親自替父親捶肩。
碧顏對著上官庭芝的方向輕撫了下身,然后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去。
大約過一刻鐘的樣子,上官儀才緩解了些許疲勞,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換了一個人。
“父親可是有緩解疲勞些許呢,平日父親不過都晚飯時刻就會回來,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上官庭芝擔憂地問道。
“今日散朝本打算早些回來,不想皇上遣了翁公公在宮門口等著我,自是為了武皇后涉政的事情來討議應對的法子。”
“父親這事最好不要急著應下來,武皇后雖說涉政不占理,可是朝堂上已有大半的人已經歸屬于她那一派別,這時候誰先出頭可就是做那刀尖上的人。怕是皇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的無奈之舉,而到時候東窗事發,罪名自是由我們上官府給擔著了。”
“三郎是真的長大了,你這想的我又何嘗不知,怕是皇上的用意遠不止如此,可能還在試探我們上官家究竟是站在哪個派別的。這個事三郎認為該如何處置為妥呢?”
“父親莫不如找借口先避避風頭,將這里的情況書寫了告之兩位兄長,看兩位兄長可有什么解決的良策。”
“也罷,暫時按你說的去做,不過你就不用管了,鄭氏才剛剛生產,你就好好陪他生養著,我自有一番計較。”
正待兩人說著話,催媽媽敲了敲門,然后稍微提高聲音說道。
“上官相公可是歇息好了,還是先用些晚飯吧。正巧上官三郎君也在,陪著上官相公用晚飯也要熱鬧一些。”
“父親,你看,兒子真是急忘了,竟忘了問候父親是否用過晚飯了,是兒子的不好。”
“好了,什么好與不好,父親知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你都好久沒有陪著我用過晚飯了,我們兩父子今日就好好聊會天。”
說完上官儀便先向食廳的方向走去,上官庭芝也隨之而后。
鄭娘子和著余氏婆子、碧玉、葉青一同縫制著婉娘子的的一些用品,雖說可以由底下的婢女婆子動手縫制,但是鄭氏還是想利用這空閑時間替婉娘子多備些,畢竟小孩子長得快,用不了不長時間,一些常用來換洗的衣物便是穿不了了。
“你們看,我們鄭娘子這般賢惠溫婉,又勤儉持家,才情方面也不輸哪些個大家閨秀,怪不得我們上官郎君這般寶貴著,不像個外邊哪些紈绔子弟,吃著碗里的,還惦記著鍋里的。”碧玉這般開著自家鄭娘子的玩笑。
“那是,我們家鄭娘子從小就多方學習,多方熏染,加上性情什么都挺不錯的,那自是不能一般人相比的。”余婆子多是自信的說道。
不過要說了解鄭娘子的,確實莫過于余氏婆子了,鄭娘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由著她一手伺候的,鄭氏娘子對她亦是十分尊敬的。
葉青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所以倒是很少參與她們的討論,一直默默地坐在哪里,耐心地和著鄭娘子學習如何縫制衣物。
鄭娘子也未參言太多,只是默默地做著手中的活技,上官庭芝回來的時候,就見著鄭娘子還在縫制著婉兒的衣物,而葉青身旁的碧玉和著鄭娘子旁的余氏婆子說著白日的趣聞瑣事。
還是葉青抬頭才發現上官三郎君正在屋外站著,輕聲喚了一句,其余三人才發現了上官庭芝的存在。
鄭娘子讓碧玉去將洗漱的水打來,然后又吩咐葉青將這些雜物給收拾了下去,想著又有些擔心婉兒是否安睡了去,只得遣了余媽媽去看看婉娘子可否安睡。
將一切安排妥當后,才起身將上官庭芝迎了進來,其余三人微伏身后離去。
“父親可還安好,為何今日這般晚了才歸府?”
“你不急,父親自是無事,只是有些時候是身不由己罷了,也罷,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了,好些將養你的身體就好,洗漱了我們也早些安睡吧。”
“好,那三郎也莫要什么事情都擱在心里,可別憋壞了。”
“我自是知曉的,也就娘子這般擔憂掛念著我的身體了。”
見窗外投射出月亮的光影,卻是一番美不勝收的景象,兩人相攜著到了窗邊,一同看望著這窗外的一室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