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竹生不安的拽了拽蘇洛的衣袖,卻被后者直接無視掉。
現在他看到大黑猩點頭,心頭一振,暗道:“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這人跟野獸對話,也太神奇了吧?”
蘇洛也著實沒想到大黑猩居然曉得人類的語言,急忙趁熱打鐵道:“你受傷不輕,發生了什么事?”
問完話,蘇洛就后悔了,就算大黑猩能夠聽懂他的話,可也不能回復他的問話啊。
哪知大黑猩掙扎著龐大的身軀,往旁邊挪了挪,蘇洛這才看清在亂草垛里,還躺著一個似豹似獅血肉模糊的大家伙,沒了動靜,顯然已經死了多時。
“是它咬傷了你,最后你咬死了它?”蘇洛想不到用什么詞來描述野獸之間的生死較量。
大黑猩聽后又點了點頭。
原來野獸也跟人一樣,為著某種原因死命搏殺,兇殘程度只怕比人類還要更甚。
“小洛,你看這家伙殘忍的很,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等會這大黑猩獸性大發了,咱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竹生悄悄攥住蘇洛的胳膊,這次不能再讓蘇洛由著性子胡來了,他決定動用飛天訣,生拉硬拽將這個好奇心比天大的家伙拖出山洞。
蘇洛看了一眼大黑猩懷中的白毛小獸,有些不舍的揮了揮手,“小家伙,我們走了啊。”
“唧唧,唧唧”,白毛小獸沖蘇洛輕叫兩聲,回頭委屈的看著大黑猩,意思是不舍得蘇洛走,大有跟蘇洛同去的架勢。
說來也奇怪,大黑猩略顯粗糙加之血肉模糊的面皮上居然顯現出人樣的糾結之情。
“******”
“******”(此處為獸語)
白毛小獸溫順的晃了晃小腦袋瓜子,黃眼睛似乎有淚流出,晶瑩剔透。
蘇洛沒來由的一臉失落,轉身道:“我們走。”
大黑猩突然揮出大手掌,一塊紫色晶石便滾落在了蘇洛的面前,蘇洛轉身再去看時,大黑猩已經背向著他們,龐大的身軀劇烈的上下起伏著,白毛小獸也被它緊緊的護在了身下。
“咦,這家伙居然肯給咱們紫色晶石?”竹生眼疾手快的撿起晶石,吃驚說道。
“它這是謝謝咱們沒有趁獸之危,趕盡殺絕。算它有良心。”出了山洞,蘇洛解釋道,隨即又想到不能帶走可愛的白毛小獸,心里就又郁郁寡歡了起來。
“你為什么那么喜歡那只小獸,依我看,那小家伙也只是可愛了點,與別的野獸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啊。”走了一段路后,竹生忍不住問蘇洛。
“或許是我太喜歡小動物了吧。”蘇洛打馬虎眼道,深究原因,他也不知是為何,他只隱隱感覺小獸允吸他的第六根手指時,有一股清流在四肢百骸運行,很舒服很美妙的感覺就是了。
不多時,二人走到青石林山腳一處敗落小廟,許是哪尊山神的住處,被世人冷落,被上天嫌棄,才漸漸荒廢了起來,還有幾只大膽的碩鼠在歪倒的神龕下來回穿梭,聽到有人語,才機警的跑了開去。
人走茶涼,被冷落的神仙當到這份上,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蘇洛沒心情去理會這些,走進破廟后懶懶散散說道:“折騰了大半宿,咱們先在這里睡上一覺,明天天亮再去鳳陽鎮。”
“嗯。”東瞧瞧西瞅瞅的竹生隨口附和道。
蘇洛不由分說,找了個干燥的空地,便一頭栽了下去,準備飽睡一覺。
就連意外的得到一顆紫色晶石都沒能讓他心情好轉。
神像坍塌,四處漏風,別說是山賊匪盜,就算是野獸鬼怪只怕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尋生計,
確定過沒有任何危險的竹生回過頭,從儲戒中拿出大氅,走到蘇洛身后說道:“幸好我帶了大氅御寒,來,給你,你,”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便聽到了蘇洛的輕微鼾聲,無奈的笑了笑,還是把大氅蓋在了蘇洛的身上,“這小子心真大。”
之后竹生在蘇洛不遠處,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當夜無語無事!
第二日,紅日當空,林中氤氳蒸騰,養足了精神頭的蘇洛伸伸懶腰,陰郁一掃而空。
竹生的儲戒由于空當有限,此時已經沒有了果腹的食物,兩人只好在路過的山間野林摘了些野果充饑,渴了便喝些無名泉水。
鳳陽鎮外,有小酒館名叫不醉,售賣的酒卻叫酩酊。
酒館的招牌是上好楠木雕刻,但估摸著年份太過久遠,此時有風吹過,便會有細碎的木屑掉落。
有被掉落的木屑沾到的常客,總會笑吟吟的說句:“老姚頭,說多少回了,招牌還是不肯換,今天可得再免費喝一大碗酩酊了。”
“好說好說,只要您賞臉來,酒管夠。”老姚頭滿臉褶子的臉上堆著笑回。
客人也就是隨口逗弄老姚頭,等喝完了酒,最后臨走還是會規規矩矩分文不少的結賬。
經營這家酒館的老姚頭,在此地也耽了些年頭了,高官大馬,貴婦名人,商賈平民,各色人見多了,也就不像伙計沈坦那么毛毛躁躁,經不起大場面了。
酒館只有六張桌子,此時來酒館喝酒的卻不下三十人,這種破天荒的酒館爆滿,可愁壞了沈坦。
沈坦給一桌風塵仆仆的一老一少兩人上完酒菜,起身返回時,由于步子邁的大了些,加上小酒館的確擁擠的厲害,一個趔趄,差點撞到一個彪形大漢的懷里。
沈坦見狀連連賠不是:“對不起客官,您沒事吧?”
本來就是雞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但卻惹惱了大漢。
只見大漢橫眉怒目而視,伸出碗大的拳頭就是一拳,直打得沈坦雙眼冒金星,“你走路不長眼睛嗎?掃了我們龍少爺吃飯喝酒的雅興,小心要你的小命。”
在一個小酒館吃飯喝酒居然也這么有儀式感的,這位龍爺也算是第一人了。
但看到這一幕的余下人群,卻沒有一個敢上前替沈坦說句話,出個頭。
而遠遠站在門口剛到此地的竹生已經擼起袖子準備教訓教訓這個飛揚跋扈的惡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