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去我家
“你上周周記還沒交吧?”
張傳想了想說:“好像,沒吧。”
“請問誰給你的勇氣,在老太太的權威下得拖延癥!”
“嘿嘿,上次老太太扔完一盒粉筆也沒砸中我。她其實愛我。”
綠冷笑,“是啊,誰叫我們輸給了種族優勢。”
“哈?”
“人類和類人猿,慈祥的老師多少會對后者報以偉大的同情。一整盒粉筆作證。”
“長得普通的人類和長得好看的類人猿,慈祥的老師總是偏愛后者。一整盒粉筆作證。”
綠傻眼。
連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良心建議:“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我都直接上手。”
“喂,你到底跟誰好呀?”張傳齜牙。
“反正不跟你。”
張傳嘔得要死,右臂圈住好友的脖子,左手握成拳頭在連勛腰窩鉆動。
連勛怕癢,一邊笑一邊躲。
綠靜靜地看著這對阿呆和阿瓜,輕聲問身邊的葉南爵:“你這么高冷的一人,究竟是怎么和他們倆玩到一塊的?”
聞言,葉南爵撇頭看她一眼,平靜地回答:“因為長得好看。”
綠驚呆了。
葉同學的膚淺,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三個男生中,除了連勛,綠對另外兩個并沒多大了解。就算發生過對話,但只要仔細甄別,就會發現其實都是“干聊”。
回家的車程實在無聊,男生們一般會聊最近的體育新聞。綠對此完全沒有涉獵,活像個白癡。
要不然就是無止境的沉默。
這兩種情形在綠看來都十分可怕。
她既不想讓他們的一片好心失去本意,也不想讓他們此行產生被迫的意味。
所以,哪怕干聊,她也要聊。
只是次元壁一破她才發現,和他們三個相處,越是平常心越好。抱有期望值的話,只會心如死灰。
到站后,綠跳下公車和他們三人道別,“那么,明天見!”
由于有個乘客要帶行李箱上車,公車為此停留了三十秒,導致車廂內一陣怨聲載道。
綠想離開,但又覺得有點不禮貌,只好干巴巴地朝車里的人揮了揮手。
三個男生與她隔窗對視,也朝她揮了揮手。
一個僵硬木訥,一個不情不愿,而那張明凈生動的臉區別于前兩位,在一陣揮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趕在司機關上車門前跳下了車。
“喂,你怎么回事?”回過神來的張傳急忙拍打車門,然而公車已經向前駛去。
隔著車窗,綠只看見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但猜也猜得出肯定不是在說什么好話。
“別管他,我們走吧。”魯莽跳車的某人一臉平靜。
“去哪兒?”綠呆呆的。
“當然是送你回家。”
綠剛想開口拒絕,男生搶白道:“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會麻煩我。”
綠愣了一下,繼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快問我和情商高的同學相處是什么感覺。”
男生也愣了一下,繼而莞爾,鸚鵡學舌:“你覺得和情商高的同學相處是什么感覺?”
綠裝模作樣地想了下,回答他:“唔,大概就是擁有一條會說話的蛔蟲的感覺。”
“喂……”男生無奈地延長語氣詞,他的朋友至少還是類人猿呢。
綠揚起嘴角笑了下,跳下站臺,“走吧。”
男生也學她的樣子輕快地跳下站臺,大跨步走到她身旁。
“我覺得,你上輩子八成是個芬蘭人。”
“怎么說?”
“芬蘭人不輕易和陌生人說話,但會和他們一起脫光了蒸桑拿。”
“又亂講。”
“這可不是我亂講,是真的哦。”
為了以防被耍,綠特意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他,傍晚泛紅的光線落在他的側臉,照得他暖暖的,很好看。
“說得跟你去過芬蘭似的。”她向來喜愛不遺余力打擊他。
自顧自笑了一會兒,發現男生沒聲兒,綠好奇地扭頭看過去:“暈,你還真去過啊?”
連勛點點頭,一臉壞笑。
進了小區大門,手機在男生的褲兜里叮當作響。
男生看了眼來顯,直接掛了。
沒三秒鐘,又響了起來,他再掛掉。
看他不耐煩地把手機調成靜音,綠不用猜也知道是哪個好事鬼打來的。
“張傳?”
“嗯。”
綠提著書包慢慢走,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芬蘭怎么樣?”
“不怎么樣,但芬蘭人還算有趣。”
“跟我講講。”
“他們國家主要有兩種人,一種是內向的芬蘭人,一種是外向的芬蘭人。”
“有什么不同嗎?”
“內向的芬蘭人不會和你說話,而外向的芬蘭人和你聊天時會盯著你的鞋子看。”
綠笑出聲,“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都內向成這樣了還和陌生人脫光了一起蒸桑拿?
“到了。”
男生提醒。
綠看了眼前方,果然到了。
“小栽在家嗎?”
“應該已經回來了。”
“你家晚飯怎么辦?”
“啊?”綠被問得一頭霧水。
“我是說,是你們先吃,還是等你爸爸下班一起吃?”
“等爸爸一起。”
“那豈不是很晚?”男生微微皺眉,轉而隨口問道,“能陪我一起吃嗎?”
“什、什么?”綠被嚇得口吃。
“來我家啊,我一個人吃飯。”怪寂寞的。
“你會煮飯?”如果是真的,倒也稀奇。
男生笑了下,“不會,有阿姨呢。”
綠考慮了一番,最后還是決定:“還是不了,小栽食量難以控制,會出事的。”
“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什么叫‘難以控制’。你把你爸爸的電話給我。”
這又是哪一出?
犯怔間,男生徑自拿走了她的手機。
日系翻蓋機沒有密碼,男生打開通訊錄,很快找到了她父親的號碼輸入自己的手機。
男生還她手機,然后走到樹蔭下講起了電話。
綠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豎起耳朵聽了個大概。
——“喂?陳叔叔嗎?我是連勛,陳綠的同學,不久前我們見過一面。很抱歉打擾你工作。”
——“啊,是這樣的,我想知道你今天幾點下班,如果很晚的話,我想邀請陳綠和小栽去我家待著,我家有大人可以照看小栽,陳綠可以和我一起寫功課。”
——“哦。這樣。那好,您可以隨時打這個號碼找我。”
然后就掛了。
綠瞪大眼睛,爸爸,你該不會是答應他了吧?
不詳的預感永遠不會出錯,男生帶著笑容走到她面前:“走吧,我們去接小栽。”
“我爸爸怎么說?”
“他說,他正發愁該讓誰照看你們姐妹,我及時出現,他簡直太感謝我了。”
綠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男生將手機放回褲兜,吹著口哨,熟門熟路地往陳家走去。
上了樓,綠打開家門放下書包,她的表情抑制不住地緊張,但還是禮貌地征詢男生:“你進來嗎?”
連勛搖搖頭,“我在外面看看。”
“那我去換一下衣服。”
“小栽呢?”
綠沒在自家聽見動靜,電視也是關的,于是指指對門人家,“可能在鄰居家和朋友玩。”
“她需要洗澡嗎?”問完男生又說,“你可以帶上她的衣服去我家洗。”
綠白他一眼,沒好氣:“這個你還是問她吧,看她愿不愿意第一次上門就在人家家里洗澡。”
說著轉身進屋。
男生輕扯嘴角,替她帶上門,然后在周圍偵察了起來。
樓道里并沒安攝像頭,但好在墻壁上只是印著“疏通下水道”之類的小廣告,倒沒發現被人留下什么特殊標記。
腳墊底下也干干凈凈。
鄰居家的門打開時,男生正好搬開門口的盆栽檢查盆底,由于身材高大,把鄰居阿姨嚇了一跳。
他正擔心應該怎么解釋自己這個古怪的姿勢,小栽已經沖出來抱住了他的腿,“草莓味的哥哥!”
他微笑:“你好啊,愛咬人的小栽。”
小栽松開他,圓咕隆咚的眼仁瞧了他一會兒,在確定沒抱錯人后,再次抱住了那條腿。
蹭。
男生摸摸她柔軟的腦袋,轉而微微欠身,對下巴掉地的對門鄰居阿姨自我介紹:“阿姨你好,我是陳綠的同學,連勛。”
“啊!是這樣啊!你好啊!小綠呢?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站著?要來阿姨家坐坐嗎?”震驚中的中年婦人語無倫次地發出邀請。
男生淡淡婉拒:“不了,陳叔叔讓我來照顧小栽和陳綠,等會兒我們就走,改天我再登門拜訪。”
“這樣啊。”婦人很是失望,不過又因為少年說“改天”,心中重燃希望,殷勤地說,“我們家和小綠家很熟的,你隨時都可以來哦。”
男生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這時,綠打開自家大門。
見男生在和她的鄰居寒暄,詫異之余還有點莫名。她正考慮該怎么跟鄰居解釋男同學的到訪,結果小栽“啪”一聲帶上了鄰居家的門。
……
“小栽。”綠叉腰。
小栽仰頭看草莓味的哥哥,試圖尋求庇佑。
男生將小栽藏在身后,睜眼說瞎話:“剛才風挺大,哈哈。”
綠拿這兩個家伙沒轍,只好當剛才的事沒發生,希望鄰居阿姨不要介意才好。
問過小栽的意見后,綠不得不返家收拾換洗衣物,十分鐘后,三人這才出發去男生家。
路上,綠揶揄身邊的男生:“你給她灌迷魂湯啦?”
“什么?”
“我家鄰居啊,她笑得跟姜孜見著她家偶吧似的。”
男生摸摸下巴,大言不慚道:“我這鼻子下巴可都是原裝的。”
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