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晤歌看著他,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二十天誰都不能料到二十天后會怎樣,所以,我不能等。”
“你既然可以在冷宮熬三年,在竹院等三年,整整六年的時間你都等過來了,就這么短短二十天,你都等不了?”
“是,我等不了。”她說,那雙方才還全是溫柔淺淡的眼中,此刻卻染上了一抹執著。
“這一次對御教大人沒有任何損失,可是對我卻是大有益處的,沒錯,御教大人雖與我沒有什么交情,可我能從你的眼中看出來,御教大人是真心的想要幫我,就像我第一眼見你就認定你不是一個壞人一樣,御教大人欠了我一個人情,而我也直接言明了我想要這個人情,只這一次,只要御教大人幫我這一次,出去后是好是壞,就是真的不小心一命嗚呼了,我和御教大人也不會有任何的牽扯。”她說,這一句卻是那樣的堅定。
御絕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堅定,果斷,干脆,即便是兩個人相識并不久,可是對于他卻一點兒也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就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最后,他無奈的深吸口氣。
“我知道你迫切的想要出去,可是這偌大的皇宮皇上最不可能來的便是這一處,即便是遇刺也只是在御花園或者御書房,哪里會到這么一處冷宮來,除非此刻是昏了頭,所以,即便是我答應和你商議的一切照舊,也沒有機會。”
“刺客是活人,活人就會走動,上一次御教大人和刺客不是也出現在我的院子里,又有什么不可能,更沒有什么可疑惑的,御教大人應該也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易容術,就是在臉上覆上另一張臉。”
“你是讓我易裝?將皇上帶到這里來。”
“他會自己來的,因為他心里愧疚。”夜晤歌道著,轉頭,視線就這么悠悠的朝著窗外望去。
院外有風吹過,竹葉沙沙而響,泛黃的秋葉就這么隨著風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偶爾有一兩片會被吹進屋子里,或者落在窗臺邊。
御絕云就這么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夜晤歌,審視打量著眼前的她,看不穿,猜不透;這樣的心思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兒,倒像是久居深宮中早已暗曉了這復雜的宮廷的后妃,那樣心思沒有幾個人能比擬的。
皇上現在所有的已經及笄的六位公主里面,前面五個都沒有這樣縝密的心思,也沒有這樣運籌帷幄的想法。
“你真的不像是剛剛及笄。”御絕云這么說著,想要看出,卻終究只是霧里看花,眼前的女子周身就像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一樣,讓他看不透。
“有句古話說的好,一方水土一方人所處的不同環境決定了她是怎樣的人,而我,見過的經歷的,比一般人多。”她說,漸漸淡淡的一句話,就已經包括了所有的解釋。
人,只有經歷過才能成長,當然,她成長的很快,雖然只是十五歲,剛剛及笄的年紀,可自己的心思,卻堪比這后宮中斗的你死我活的女人。
的確,她也是那些女人調教出來的。
在冷宮里,那些女人哪一個在外面的時候不是爭過斗過,就算到了冷宮里也是一樣。
在冷宮里她學會了很多,那個女人也教會了她很多,她不想要活成一個失敗者,不想像那些女人那樣狼狽,就要學會自保更要學會算計,學會將自己的利益擺在最前面,不被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