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大伯家熱鬧,其他幾家也沒閑著。
這會在一輛本田雅閣車?yán)铮盅仔∈甯缸觽z也在聊著今天飯桌的事!
說起林炎這位小叔林建城,以前就是一個國營廠的工人,可九十年代末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jī)會認(rèn)識了一位港商。
話說那時候那位港商在津城買了棟別墅,想要置辦點老紅木家具,可那時候已經(jīng)是九十年代末了。
又趕上那時候受大收藏家王世襄的影響,好的明清家具在當(dāng)時已然也是天價了,倒不是說人家港商就買不起,可如果為了放在家里用,實在是不值當(dāng)?shù)模?p> 就好比您家也不會花個百八十萬買個電腦用不是!
這么一來,經(jīng)人三介紹、兩介紹,就聽說了林炎小叔家有這么一套紅木家具!
開始人家港商還不信,覺得這紅木家具那都是有錢人家里才有的,你一個工人家里怎么可能有?
可去了林炎小叔家那處平房一看,卻傻了!
不僅有,還是整整的一套老紅木家具!
當(dāng)然這老紅木是老百姓嘴里的叫法,人家港商帶的專家說了,那叫大紅酸枝,學(xué)名叫做交趾黃檀。
而那位港商入眼所見,大到柜子、架子床,小到羅漢床、條案、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是按照明末清初的風(fēng)格制作的!
那位港商當(dāng)時就看中了。
因為在那位港商眼里,先不說料錢,單單是這細(xì)致的做工,就算是專業(yè)的木工師傅帶著徒弟一起做,少說也要幾十天的功夫,在他們香江,這樣的活,沒有幾千塊,恐怕沒人肯接!
而且就算定做,也要等幾十天不是,可大別墅馬上要住,總不能空著。
而這里全部都是現(xiàn)成的。
那位港商當(dāng)時就開出了一個讓小叔一家三口無法拒絕的價格!
5萬塊!
雖說在九十年代末,有錢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但對于當(dāng)時的小叔一家,仍舊是一個大數(shù),有多大呢,夠在當(dāng)時的近郊夠買一套房子了。
就這樣,林炎小叔不僅賣了家具,還因此結(jié)交上了這位港商,通過這位港商的關(guān)系人脈,做起了專門為一些有錢人搜羅紅木家具的買賣,甚至到后來還開起了文化公司!
當(dāng)然了!
這什么文化公司都是噱頭,說白了,還是倒賣二手紅木家具的。
可到了近幾年,林炎這位小叔發(fā)現(xiàn)這倒賣的買賣越來越不好干了。
主要是收貨越來越難,相反這需求倒是越來越大,所以便想起了自己還有這么位二哥!
這倒賣二手的不好做了,干嘛不能自己買木料做一手的呢?
他那二哥別的不行,可掄起這木工手藝,可著這滿津城的轉(zhuǎn)悠,還真沒幾個比得上。
光是他自己就親眼見過他二哥做那些木工活,又快又好不說,活用的還全是老輩傳下來的‘榫卯’結(jié)構(gòu),一大件家具,愣是一根釘子沒有。
單單這門手藝,當(dāng)初在老的國營硬木家具廠,除了他二哥林建國和他二哥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就沒人能行!
雅閣車內(nèi)。
小叔的兒子林磊笑呵呵的問著老爸:
“呵呵,小炎那小子行啊,沒看出來還有這么一手,瞧把林鑫那貨給氣的,臉都綠了!”
小叔林建城打了下右轉(zhuǎn)向燈,將車停在小區(qū)的車位內(nèi)。
卻沒急著下車,將眼鏡摘下來放到眼鏡盒中,揉了一下眼睛,才道:
“我說你啊,可別叫順嘴了,怎么說也是你哥,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林磊不耐煩的擺擺手道:
“快得了吧您,誰愛叫誰叫,反正我不叫。
就他樣,有半點當(dāng)哥的樣子嗎?
在一快倒閉的破國企當(dāng)個小主管,那都快飛上天了,上次我求他辦點事,不給辦不說,居然還給我甩臉子。
我呸!我看這回小炎治他一回挺好!
不然我看他不長記性!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小炎怎么突然就弄上古玩了?看意思道行還挺深!”
林建城笑著搖搖頭!
“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當(dāng)初你二叔也是玩過古玩的,光我小時候就沒少見你二叔往家里拿東西,有的還被你奶奶當(dāng)破爛給賣了,就為這你那大孝子的二叔居然和你奶奶急眼了!”
林磊像是聽故事似的呵呵笑著,聽完還不忘呦呵一聲道:“呦呵!二叔還有這光輝歷史呢?”
林建城見兒子感興趣,繼續(xù)道:
“那可不,你想,你爸小時候,那都哪年的事了,后來你二叔越玩越出圈,本來他在硬木家具廠里技術(shù)是最好的,可就因為愛這搗鼓些老玩意,被人揭發(fā)弄了個投機(jī)倒把,臨了這不到快退休了,還是個工人嘛。”
林磊是越聽越感興趣,追問道:“呦,那這么說我這二叔手里應(yīng)該還不少好東西呢?”
這時林建城卻搖搖頭:“這到不見得,東西肯定是有,不過那時候多窮啊,收也收不來什么好東西,后來條件剛好點,你二叔有了小炎,聽說干脆直接把這愛好就給戒了。
要我說戒了也好,這愛好也不是他一個工人供的起的!”
林磊貌似想到什么似的點點頭:“爸,那照您這么說,小炎那些本事都是跟二叔學(xu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