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步子不停,中年男子一路前行,倒是越走越偏僻了。
不遠處,隱隱的傳來了嘈雜的叫喊聲,還沒等他及時的反應過來,一道人影便橫著摔倒在他的面前,與此同時他身上的金屬和地面猛烈碰撞,發出了極大的響聲,引得沈心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臉上滿是污泥,那人也是毫不在乎的起身,簡單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似乎并沒有因此而受傷。
“特二十一號,你這是做了什么,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站在原地辨認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認出來眼前這人是誰,不由得心里一陣無奈。
“呦,我當是誰,這不是黑市二掌柜嗎?什么風把你吹來了?”那人滿不在乎的笑笑,語氣里嘲諷的意味十足,只是輕輕的抬了抬手,沉重的手銬便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應該就是他們此行要找的那個人。
眉頭微微蹙緊,向來看不慣他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出言教訓了他一句,“我勸你還是消停點兒吧,既已入了黑市,還妄想出去不成?”
臉色瞬間冷了幾分,那人上前了幾步,嘴角冷漠的勾起,“老子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管?”
“我不過好言相勸你一句,你倒還頂上嘴了!”心里的火氣攀升,男子取出了身后的鞭子作勢欲打,卻被那人搶先了一步,一拳打倒在地。
手腕處的手銬因為過度用力而被勒出一道血痕,那人一副沒有知覺的模樣,仍不放棄對男子拳打腳踢。再這樣下去,非是要出人命不可。
身子還是佇立在原地,沈心顏取出了荷包中的銀針,眼睛半瞇,直接打到了那人的膝蓋上。
尖銳的刺痛感傳遍全身,那人無法自控的跪倒在地,兇狠的眼神先是看了看關節處的銀針,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她,費力的拔出銀針,嘴角的笑容接近猙獰,“今天找死的人還真不少。”有著斗篷的遮掩,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不過從這個身高身形來看,八成是哪個纖弱的臭小子想在這里逞能,做一回英雄。
真是不幸偏偏的惹到了他,就著小身板,他解決起來還真費不了多少功夫。
身體前傾,他想一把掀開罩住沈心顏臉上的帽子,還未來得及實施,一道長鞭便綁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他本就帶著血痕的傷口傷得更深。
驀然回頭,那人的臉上揚起了殘忍的笑意,說話間也是分外的刻薄,“死老頭子,你竟然還敢回來,喜歡我給你的大禮嗎?哈哈。”
混賬東西!”持鞭的老者怒罵著他,眼中老淚縱橫,怒不可遏的叫囂著,狀態已接近瘋癲。
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二掌柜捂著被打的腹部,眼神掃視了這兩人間不尋常的氛圍,趕忙出聲問道:“大哥,你這是怎么了?”就算特二十一難以調教,性子也不是特別討喜,但無論怎么說,他都是一件商品。二掌柜還從來沒有見過,大他會對一件商品發這么大的火。
怎么了?聽到這三個字的大掌柜目眥欲裂,恨不得現在就把特二十一號剁成肉醬,以泄心頭之恨,“這個該死的東西,趁我不在家的這段時日里,不僅糟蹋了我的女兒,還殺了她!”
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二掌柜看著正在獰笑的特二十一號,恐慌在心頭繚繞。真不愧是奴隸中最難搞的硬骨頭,反噬主人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眼底一抹殘忍的笑意,特二十一號笑得越來越肆無忌憚,“這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大禮啊,掌柜。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倒在血泊中的心情如何?”
手里的長鞭慢慢收緊,大掌柜冷冷的一笑,隱藏起被恨灼紅了得眼睛,殺機四溢,“我的心情如何,你是管不著的。不過你接下來的日子會怎樣,我倒是可以預見一番。”
“是嗎?”他滿不在乎的看著他,眼里精光畢露,“那就請掌柜算算,我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大掌柜提高了聲音道:“會被我親手了結!”說完這句話,他立刻動手把特二十一號一把拉過,手里的匕首閃爍著寒光,深深地插入他的腹中。
傷口血如泉涌,特二十一號皺了皺眉,一掌打倒了他,隨即將匕首取出,眉眼間一抹寒色,“哼,就憑這個也想打倒我?真是天真至極。別忘了老子曾經可是獨占一山的寨主,什么樣的傷沒受過?就算老子被找人陷害,成了你們的奴隸,但是想要驅使老子,勸你們還是再修煉一千年吧。”語罷,他將手里的匕首隨意得一丟,就要靠近他們做最后的了斷。
這一腳邁過去,卻猶如踩在了棉花上一樣,搖搖晃晃的,連帶著視線都開始模糊。意識到自己這般突如其來的變化很有可能很剛剛得那一刀有關,他立刻回眸緊盯著大掌柜,臉色難看至極,“你動的什么手腳?”
嘲弄的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大掌柜厲聲道:“我在這行混了這么多年,真當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這匕首上泡了份量十足的蒙汗藥,哪怕你只是沾到了一點兒,也該倒地。可惜若是我知道這個會用來對付你,該泡些讓你生不如死的毒藥才對,省得你死的太過輕松。”
臉上的表情分不出是哭還是笑,特二十一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希望能借此保持清醒,然而還是無用,頭腦里面的昏沉之感沒有半點兒減輕。
“你這個無恥小人,敢跟我玩陰的?待我醒來,定將你全家碎尸萬段!”趴在地上,他做著最后的掙扎,撂下的狠話帶著寒意。
面色冷凝,大掌柜知道他是看透了他不會對商品如何,才敢如此輕狂。可他卻做得太過,讓他早已忍無可忍。為了慘死的女兒,他說什么都不會再次放過,“你不會有醒來的機會了,殺了我的女兒還想活著?乖乖的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