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動的眸子轉了轉,沈心顏接著道:“等到你看到了那份名單就會知道了,為何我一定要盡早清理他們。其實不止是白衣堂,他們下手的對象,還有一些是在山下的平民老百姓。”
在沈心顏沒來之前,老宗主傳位給云星河后,整個人就不知所蹤。而云星河又逍遙自在慣了,基本上經常會在外面游玩,一玩就是好幾天。宗內的主要事務全都靠宗門的長老在操持,難免會有顧及不到的方面。
藍衣堂就是借這個空檔不斷的捕殺落單的白衣堂的底子,進行他們的實驗。直到云星河帶了沈心顏回來,這種狀況才開始有所緩解。
可是實驗仍沒有停止,實驗的對象換成了宗門以外的人罷了。
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云星河的頭緩緩的垂下,“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瘋狂。”
“你這些年,甩手掌柜當得太輕松了,也該回來做個名副其實的掌門了。”淡然的眼神瞧著他,沈心顏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你也不必太過自責,說到底是他們自己有病,與你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唉……傻丫頭,為師還沒有頹到需要你來安慰的地步。但是,有一點你說的很對,為師確實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老頭子把宗門交給我,總不能讓宗門毀在我的手里。只是為師不太明白,藍衣堂好好的為什么非要搞這個實驗不可。”說到這里,云星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眸光立即一冷,“算了,此事到此為止。”
默然不語了片刻,沈心顏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轉移了話題道:“今晚我們白衣堂要在山腳下舉行篝火晚宴,小師傅,你也來湊個熱鬧吧。”
心恍然的失落起來,云星河定定的看著她,神色微動,“你要走了嗎?”
眼底一熱,沈心顏還是點了點頭,“不錯,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再繼續安逸了,你也知道,我身上背負了什么。”
“晚宴過后,你就要離開嗎?”
“不,沒有那么快。云琦的毒,我用了各種各樣的藥材都不能讓她蘇醒,現在怕是只有玄腸草才能夠治好她,所以我最近這段時間,都會在迷霧沼澤搜尋。若是迷霧沼澤中沒有了,我便下山去找。總之,這是云琦最后的希望,說什么都不能放棄。”
“啊,玄腸草……”云星河忽然猛地一拍自己大腿,“你怎么不早說?前段時間,為師已經把這個當成拜禮,送到了和郡王府。”
沈心顏如欲吐血,難怪她在沼澤中久尋不到,原來早就被人摘走了,“小師傅,那可是玄腸草,你怎么說送就送啊。”
“這個和郡王可是云黎國第一個異姓郡王啊,近幾年發展勢頭也挺迅猛的。為師也想不出更好的東西了,就送了這個。”
“玄腸草是稀有沒錯,再稀有那也是毒藥啊。”沈心顏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隱隱的作痛,“你確定人家會覺得你送的這個禮物,不是來添亂的?”
云星河攤了攤手,“這就要看他們的領悟能力了。”
看著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沈心顏氣得腦門發黑,咬著牙吐出了一句話,“小師傅,我可以暴打你嗎?”
“咳咳,其實這件事還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大不了為師再把它要回來……”
“別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來的道理。”沈心顏趕忙打斷他的話,“到時候又是一堆的麻煩。不過,這樣也好,我明日就下山,想想法子把它弄到手。”
“嗯,為師相信你可以的。”唇邊化開淺淺的笑意,云星河扁了一下嘴道:“實在不行就偷,沒幾天也就弄回來了。”
“小師傅,那可是郡王府,你能不能別說的跟去田地里偷棵大白菜一樣輕松?”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有時候云星河說話是真的很欠揍。
“好了,不鬧了。”正了神色,云星河的口氣立時多了幾分凝重,“你若想接近群王府,眼下正好有一個機會。你應該在沼澤里面見過那個人了吧?”
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頭,沈心顏的心里隱約的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說那個周公子嗎?”
“不錯。他的全名叫做周越,也就是和郡王府中最為得寵的幕僚,公子越。你是不知道,他在出沼澤的時候,在為師的面前可沒少夸你,更是直接提出了要求,希望你能去替他妹妹治病,這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云星河沖著她一笑,“如果你能跟郡王府里面的人搞好關系,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無論你做什么都不會太被動。”
這就是所謂的一環套一環嗎?沈心顏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某人深深的套路中,只不過這種感覺不是厭惡,而是感動,“謝謝你,小師傅。”他真的為她做了很多。
“謝什么,師傅照顧徒弟不是應該的嗎?”眉眼間俱是笑意,云星河握住了她的雙手,心里樂滋滋的,“你走之后,怕是以后沒人叫為師起床了,現在想想,為師還真有些喜不自勝。”
沈心顏的嘴角一抽,敢情是為了這個?揶揄一笑,她反握住了他的手道:“師傅放心,我不在的話,還有我的飛鳥呢!沒事兒的時候給您被窩里扔幾只毒蟲什么的,多刺激啊。”
云星河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傍晚時分,已經能看到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一身白衣的小雪在人群之中忙碌著,看著弟子們架著烤肉,臉上盡是開心的微笑,她不自覺的也跟著開心起來,只是在開心的背后,總有那么一絲的傷感。
四下掃了一眼,她看著在不遠處大樹下靜靜坐著的沈心顏,微涼的風不斷的吹著她的白色衣擺,黑色的發絲在身后揚起,沈心顏的眼神悠遠,仿佛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挪動著,到了沈心顏的身邊,她清秀的臉上的不舍之色毫不掩飾,“堂主,一定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