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風一陣一陣的吹來,沈心顏不禁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找不到玄腸草的蹤跡,心里在急躁的同時,臉色也更加的難看起來。
“嘶嘶”的聲音響起,隱藏在袖中的銀針隨手一揚,想要靠近沈心顏的一條毒蛇立刻斃命。
她還是太低估這里的毒物聚集的程度,仿佛越深入,毒物就越密集。而這種反常的狀態引起了她的注意。即便是這里腐尸、腐肉甚多,也不可能有這么多的毒物在此盤旋。
除非……她的心里隱約的有了一個猜測,這里極有可能生長著毒中至寶,就像是玄腸草一樣,可以誘惑各種各樣的毒物為其保駕護航。
摸了摸荷包中所剩不多的銀針,沈心顏咬了咬牙,腳步堅定的朝著毒物更加密集的地方前進。為了能夠救活云琦,她堅決不能打退堂鼓。
還好她的身上還有這驅除蛇蟲鼠蟻的藥粉,可以讓一般的毒物不敢靠近,否則光靠著她這些銀針,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耳朵微動了動,身后傳來的與眾不同的聲響讓沈心顏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腳步輕挪,她整個人都隱在了密林之后,調整了下呼吸,靜待著來人。
不多時,就聽見一個女子正在發牢騷的聲音和一個俊秀的男子偶爾傳來的幾聲輕笑。
女子的聲音很是熟悉,熟悉到沈心顏不需要看,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韋嫚兒!她來這里做什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沈心顏仔細的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邊,韋嫚兒一劍砍去猛撲上來的毒蛇,動作干脆利落。望著前方更多的毒物,眉宇間滿是嫌惡,看向男子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的懷疑,“表哥,你確定這個破破爛爛的地方會有萬毒蓮的存在?”
“這是我師傅所說,斷不會出錯。”溫和的聲音響起,同樣著了一身紅衣的男子微微一笑,笑容勾魂奪魄。
“最好是這樣,不然你可真對不起我費了如此多的功夫,把你弄進來。”高傲的眸子注視著男子,韋嫚兒俏麗的面容多了幾分憔悴。
如果不是為了家族的利益,她是斷然不會冒著被宗門逐出的風險,帶著這個跟她從小到大都玩不到一塊兒去的連宏義進來。
抿唇一笑,連宏義拱手道:“表妹辛苦了,將來誰能娶到表妹,可真是那人的福氣。”
本來紅潤的面色,因著他的這句話驀地蒼白了幾分,韋嫚兒回眸看著他,恨恨地揚起了聲音,“連宏義,別以為我叫了你一聲表哥就是對你……有那個意思。警告你,千萬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則,我定要你后悔!”
在她看來,連宏義一直是連家所有世家弟子中,最最沒用的存在,即便是被毒醫收為了弟子,卻依舊是不見半點兒長進。天資之庸,足以見得。
可她韋嫚兒不一樣,她是世家里面最為出色的貴女,將來要嫁的,至少也得是跟她一樣的天才。連宏義這個人,即使是他的樣貌出眾,身后的世家背景也不錯,但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里面,仍舊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中。
奈何這個人偏偏一點兒的自知之明都沒有,竟然鼓搗著自己家中的長輩前來提親。幸而她的父親和母親以年紀尚小為由,回絕了婚事,不然的話,還真是一個大麻煩。
想到這里,她的心里就更加憤恨了,只不過是礙于連宏義背后的世家勢力,所以才不好說太重的話。
明晃晃的拒絕之意,若是換做了別人,定會覺得難堪不已。但連宏義卻依然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語氣也是一貫的溫和,“表妹放心,只要我拿到了萬毒蓮,今后絕不敢再來打擾表妹。”他的表現不卑不亢,也沒有去過分的在意韋嫚兒的想法,仿佛自作多情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一般。
裝吧,你就繼續裝。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韋嫚兒得到了想要的承諾,自然不會再出言拆穿他轉過頭去,轉而繼續往里面深入,兩道紅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眼前。
從密林中走出,沈心顏的眉峰皺起,眸底一汪黑色漸濃。
事情似乎是越來越復雜了,連宏義……她曾經在毒醫門來拜訪的時候見過,貌似是老毒醫新收的弟子。他竟然鬼鬼祟祟的通過韋嫚兒潛入迷霧沼澤,就是想要找到萬毒蓮嗎?
一念至此,沈心顏難免的有些失望,原來之秘境之中的毒中至寶是萬毒蓮,而非玄腸草。即便萬毒蓮的毒性也是十分的兇猛,但它的藥性卻無法攻克斷腸花的毒,起不到以毒攻毒的功效,于云琦的身體也是無益的。
不過,她冷冷的一笑,帶著厲色。萬毒蓮雖然對云琦沒用,可也是難得一見的毒藥,又生長在迷霧沼澤里面,怎么說都是我縹緲仙宗的東西,還輪不到他毒醫門來染指。
身子一轉,沈心顏悄悄的跟了上去。而走在前面的韋嫚兒和連宏義對此還毫無察覺。
越是接近萬毒蓮的生長之地,這里的毒蛇和毒蟲就越是大膽,偶爾就會有一些朝著他們撲過來,害得韋嫚兒只能不停的揮舞著長劍,來保護自己。
跟在她身后的連宏義倒是一臉的輕松,完全不受這些毒物的困擾。
對此,韋嫚兒也只能冷哼一聲,暗罵他一聲廢物,還要靠女人保護后,繼續向前走。
幽深的秘境之中,下坡處有一座小小的墨潭,四周腐爛的臭味濃郁的令人作嘔,唯有墨潭中間,一朵雪白色蓮花帶著淡淡的光暈,與墨色的葉子相映襯,顯得格外的圣潔。
如此臭氣彌漫的環境下,唯有它散發出了一縷的清香。
“好美……”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韋嫚兒忽然朝著那蓮花向前邁出了一步。
“別動!”早已經用手帕掩住了口鼻的連宏義趕緊一把拉住了她,卻還是反應慢了,在韋嫚兒吸入那一口清香后,立刻陷入了昏迷狀態,整個身子都壓在了連宏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