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恰好填補空缺的人
經過少女的一番解釋,司朔只覺得眼前一黑。
“你是說,那株草在我身體里,就意味著它能隨時知道我的位置?”
“嗯嗯。”少女很耿直的點點頭,臉上還掛著純真無比的傻笑,“怎么樣,小伙子,為了防止這股力量和你的靈力產生沖突,我可是廢了好大力氣,感謝我吧!”
“我感謝你個頭啊,臭女人給爺爬!”怒不可遏的司朔也不管眼前笑的開心的家伙是自己絕對戰勝不了的家伙,上去就是一腳飛踢,踢中它的臉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卻并沒有應聲而飛,反而司朔自己覺得仿佛踢到鐵板,脛骨咔嚓咔嚓碎的不成形狀。
司朔廢了一條腿,劇烈的疼痛讓司朔不得不坐下發出低微呻吟,而少女臉色也逐漸變的不善。
“你知道嗎?你太慢了。”
少女從老者身上跳下,走到司朔面前,十分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頰,這姿態,宛如二人是戀人關系。
只不過司朔無法從它的掌心之中感受到一點溫度,從各種意義上來講。即便是大咧咧的小狐貍,撒嬌的時候眸子里的那種溫柔和嬌憨也是抵擋不住的,可偏偏它對自己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司朔也只覺得一片冰涼。
“你知道嗎?你身上的責任要比想象中的大很多。”
“可我并不想擔負這個責任。”司朔忍著腿上的劇痛,咬著牙回答道,“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當然知道我是什么貨色,什么性格。這可不是一場穿越可以改變的。”
“對啊,我也不想的。”少女低眉偷笑道,“誰不想有個實力強大腦瓜子耿直的龍傲天來當主角呢?可造化弄人啊,那群小朋友把你給帶了過來,那你就必須給我好好干,懂嗎?”
“若我不呢?”
少女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司朔直視著它的目光,黑黝黝的眸子宛如一個黑洞,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給吸進去。
“后果,需要我明說么?”少女從偷笑變為放肆的笑,“這個世界并不文明,甚至可以用野蠻來形容,因此也衍生出無數殘酷的刑罰,你想嘗試嗎?”
司朔將腦袋搖成一個撥浪鼓,“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就是吃準我性子軟唄!我答應還不行嗎?”他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抽魂煉髓的邪法,司朔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你得跟我說說,為何不再去帶一個人來呢?畢竟付出的代價也不過是九個仙門境修士而已。”
司朔的話說的很殘酷,九條人命,被他輕描淡寫帶過。
“不,沒那么簡單的。”少女搖搖頭,“除非你死,否則再從其他世界帶一個過來,只會讓這地方加速崩潰,而沒人敢去賭,萬一下一個來的,是個性格比你還差的家伙呢?”
“也就是說,我并不是天選之子,只是恰恰好是我罷了。”聽到這個答案,不管司朔再怎么樂觀,眼神還是出現了一絲黯淡。
“那就這樣吧,”少女可不會理會司朔的失落,只見她打了個響指,“現在差不多可以解除你與他們聯系的限制了。”
“司朔,司朔能聽見么?”
“小點聲,吵。”司朔默默答道,荒的聲音很焦急,想必他剛剛也很害怕,但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
“沒事就好,”這下又傳來老狐貍的聲音,“本來在島上我們跟你的聯系就變的很不穩定,每一次建立聯系都得花好大精力,剛剛可好,一下子全失去了聯系,我們像是被關了小黑屋似的。話說你剛剛到底經歷了什么?”
“先不管這些,”司朔背過身子,不去看笑瞇瞇的少女,繼而在心中問道,“你們失去意識了多久?有算過嗎?”
“你問這個干嘛?”
“你們別管!”
司朔的態度有些奇怪,但荒并不放在心里,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出于愧疚,“大概,半天時間,或許不準,但怎么也不會超過一天。”
得到了司朔想要的回答,司朔抬起頭,漫天星河,月殘星輝,無比美麗,“那就好,”他感嘆道,“師兄弟,師傅還有小狐貍,應該不會擔心。”
荒啞然失笑,沒想到司朔問他們時間,是在擔心這個,不過這也讓他稍稍安心下來——這個態度,至少說明司朔開始慢慢把身邊的人放在心上,把這里,當成是他的家。
司朔自己也察覺到,自己過去的記憶在慢慢淡忘,雖然修士的記憶力很好,但記憶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種通過化學生物反應所形成的神經元,若不給它施加持續的刺激,即便不會消失,也會慢慢退化,再如何深刻的記憶也會變的模糊。
罷了,罷了,無非是莊生夢蝶,亦真亦假的一場夢而已,就算全部忘記,又如何?
但司朔所不知道的是,他這個無所謂的想法,卻間接的影響到他接下來的歷程。
“我師兄師弟他們幾個,應該都離開了吧?”司朔很快就整頓好心神,向少女問道。
只見少女騎著老者,慢悠悠的向遠處離去,只不過速度很慢,從剛剛司朔思考時算起,也不過走了百十來步,聽到司朔的聲音,少女示意老者停下,回過頭,爽朗答道,“你放心,他們早已離開浮島,都沒什么大礙,話說,你也該回去了。已是第七天,島上的禁制馬上就要從新啟動,而且這次沒了這糟老頭,這座島要比以前危險的多。”
“這樣么?”司朔捏著下巴,“那我離開島后,記憶會保留嗎?師兄弟他們的記憶呢?”
“當然,因為那株草的緣故,你的所有記憶,都會存在。至于其他人嘛,那兩位古老者會存留記憶,但其中一位,自我意識還未蘇醒,所以她的記憶應該還很模糊,只能記得個大概。”
少女并未講明這其中的原理,只是將結果簡單告知司朔,但得到這個結果,司朔也很滿足了。
“那么,告辭了。”司朔擺擺手,一架飛舟浮現在他面前,可他在踏上飛舟的那一瞬間,又停住腳步。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
“講。”少女很耐心,并未因此而不耐煩。
“若天地是棋盤,你在其中扮演什么位置?棋子?或者操盤手?”
少女一愣,旋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呀你,這旁敲側擊的手段可不高明,不過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問題。”
少女清清嗓子,隨后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回答道,“我曾是一枚棋子,但現在只是個觀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