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邵宇揉揉略帶水腫的眼睛,緩緩睜開睡意未散的雙眼,恍然發現自己是躺在沙發上的,身上蓋著媽媽的長款羽絨服。他按了按太陽穴用來緩解頭部的疼痛,然后用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看到依坐在一旁睡熟的媽媽,這才想起昨夜喝酒的事情。可是怎么回的家,回家后都發生了些什么,現在已經是記不起一星半點了,完全喝斷了片兒。后悔不已的他使勁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聽到響聲的邵媽驚醒了過來,回頭看到已經睡醒的兒子,立刻起身說道:“你可算醒了,你折騰了一宿。快喝點兒水”順手將茶幾上的水杯遞給了邵宇隨后又說道:“唉,先別喝,太涼了,我給你倒點熱的兌上再喝”說著,邵媽起身拿來暖水壺打開蓋子倒了些熱水在邵宇的水杯里。邵宇拿著杯子送到嘴邊忐忑不安的喝了一口,干澀的喉嚨瞬間滋潤了一點,不適的感覺也得到了些許的緩解。他清了清嗓子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跟誰喝的酒?”邵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問。
邵宇不但不敢抬頭反而又壓低了幾分回答說:“同學”。
邵媽坐回到沙發上接著問:“和哪個同學,是不是逃課去喝的酒?”。
邵宇略帶難色的雙手緊握著杯子說:“就是學校的同學,他們過生日叫我去的”。他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硬是撒了個謊,他不敢給媽媽說實話,因為他心里很清楚喝酒、早戀加一起,那就只能求真主保佑了!
邵媽媽接著問:“你昨天晚上挺開心啊!一直抱著我說你有多么多么的開心,說你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說說吧!你怎么就這么開心,怎么個幸福法兒了!”。
石化了的邵宇打了個寒顫強撐著說:“沒什么呀,我不記得了,我去洗個澡上學去了”。
剛要起身逃脫的邵宇被走出臥室的爸爸叫住:“坐下,你今兒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甭想去上學!”說完鐵著臉也坐到了沙發上。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接著說:“你這是最近沒挨揍皮癢了是吧?都學會撒謊了!看來你在學校也沒好好學習啊。你給我說說你這段時間都干什么了?我先警告你,你要是不老實說,我就給你做一鍋劈柴燉肉!”。
邵宇聽到爸爸的恐嚇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邵爸見自己余威尚在,得意的輕哼了一下安心靜坐,等著邵宇的自我坦白。邵宇從小到大沒少挨了邵爸的打,成績不好要挨打、偷玩游戲機要挨打、逃課要挨打、和同學打架要挨打,反正只要是犯點錯那就少不了在屁股上挨上幾棍子。
邵宇冷靜的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雖然昨晚喝斷片了,但是剛才爸媽都沒有提過早戀的話題,有多年與爸媽斗爭經驗的他猜測昨晚應該自己沒說漏嘴。于是他堅定地說:“我就是逃課去給同學過生日了,沒有別的事了”。
邵爸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邵宇警告的又說:“我再給你小子最后一次機會,你想清楚了再說!”。
邵宇咬咬牙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說法。邵爸見狀心想:這么威脅都沒審出第二個答案,看來是真的了。思索片刻緩和語氣地說道:“去收拾收拾上學去吧”。
與此同時,潘曉曼躺在被窩望著天花板發著呆。“曼曼,起床了嗎?上學快遲到啦!”潘媽媽在樓下扶著樓梯扶手仰臉向樓上喊著。
潘曉曼賴在被窩里一動不動,就像是沒有聽到媽媽的喊聲一般。站在樓梯旁的潘媽媽沒有等到她的回應,便順著樓梯上了二樓。敲了敲房門,緩緩地推開房門走進去看到直勾勾看著天花板發呆的潘曉曼,疑惑的試探著輕輕喊了聲:“曉曼?”。
“叫魂兒呢!”潘曉曼依然盯著天花板不開心的回了一句。
“嚇我一跳,怎么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回我一聲啊!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想什么呢?”潘媽媽關心的問。
“我在想今天要不要去上學。”潘曉曼仍然盯著天花板說。
“你沒病吧?這又抽的哪門子瘋啊?你又怎么啦?是不是在學校里又被誰欺負了?”潘媽媽坐到床邊緊張的問到。
“我掐指算了一下,今天不適宜上學。我想去你單位練舞,可以嗎?”潘曉曼將目光在天花板的方向轉移到媽媽坐著的方向,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媽媽撒嬌般地說到。
“隨便你吧,我給你們老師打個電話就是了。還掐指一算?你當你自己是大仙兒啦!”潘媽故意嘲諷了一句轉身下了樓。
什么不易上學!只不過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邵宇,所以不想去學校,不想碰到邵宇罷了。在大院門口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潘曉曼的邵宇焦急的給她打著電話。潘曉曼見手機上是“笨豬”(邵宇)來電順手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眼看再不去學校就要遲到的邵宇,心想可能今天曉曼自己已經去了學校,還是先去學校看看再說吧!
下了早自習按慣例,邵宇拿著早點來到潘曉曼的教室門口往屋里瞧了一眼,看到座位處并沒有她的身影,于是又向教室內四處張望。艾美看到門口正拿著早點焦急的邵宇,趕忙跑過去說:“又來送早點啦?”。
邵宇樂了樂說:“對啊,潘曉曼呢?”。
“沒來,她沒給你說嗎?”艾美問。
“沒有啊,她怎么沒來呀?干什么去了?”邵宇緊接著又問。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會知道!正好我還沒吃早飯,便宜我唄!”艾美笑著示好的看著邵宇說。
“好吧,給你吧,我走了”邵宇不愿與她多說,失望的轉身離開。
“謝啦!”艾美開心的回了一聲,拿著早點進了教室。
郭佳慧早上收到鄰班的一個男生寫的紙條。紙條上簡單粗暴的的寫著:做我女朋友吧!她本想把紙條撕了就算了,可轉念間又想,不如把紙條拿給邵宇看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
“唉!你看看”郭佳慧走到邵宇身旁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他。
正在發呆的邵宇被郭佳慧拽回到現實,接過她手中的紙條打開看了一眼,驚喜的看著她問:“誰呀?”。
“那你就別管了,你說我答不答應?”郭佳慧神秘兮兮地說。
邵宇壞笑的說:“我都不知道是誰,我怎么知道你該不該答應啊!”。
郭佳慧一臉不悅的說:“隔壁班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不是好哥們兒啊?你都不給我出個主意嗎?”。
“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我怎么給你出個主意啊!”邵宇辯解地說。
“算了,不問你了”郭佳慧一把奪過邵宇手中的紙條扭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趴著發起呆來。
一頭霧水的邵宇也么有心思為她的事情多想,低頭在書包里拿出手機給潘曉曼發了條信息:怎么沒來上學啊?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出什么事啦?
潘曉曼坐著媽媽的車來到歌舞團,一下車就直接去了事先找好的練功房。換上練功服的她在壓桿上做著練舞前的熱身動作。處在靜音模式的手機一直放在背包里沒有拿出來,邵宇的短信也自然沒有看到。
這時的宋小慧剛巧路過這間練功房,無意間看到了練功房里的潘曉曼。她推門進來直奔潘曉曼的方向走去,潘曉曼在鏡子里看到身后正向她走來的女孩兒,立刻想起她就是那天差點和自己廝打在一起的女孩兒。馬上警惕地把腿在壓桿兒上放了下來轉身剛好與她面對面對視著。
“你不用緊張,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路過。剛巧看到你,所以就進來跟你打個招呼”宋小慧笑著解釋說。
“我緊張什么。說吧,今天你想怎樣?”潘曉曼不屑地問。
“不是說了嘛,就是看你在這兒,所以進來跟你打個招呼”宋小慧又重復了一遍。
“我們好像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吧?”潘曉曼開門見山的問。
“你不是我們團的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們認識一下”宋小慧岔開話題。
“對不起,我沒想認識你。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還是請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潘曉曼豪不友善的下了逐客令。
宋小慧嘴角微微向左上方提了一下,露出一個瞬間消失的微笑說:“你倒是很有個性!上次的事不好意思,誤會你了。回見!”。
潘曉曼看著宋小慧離去的背影,感覺自己好像做的有些過分,畢竟人家也是來示好的,還道了歉。趕忙說道:“我叫潘曉曼”。
“我叫宋小慧”宋小慧沒有停下腳步的說著揮了揮手表示再見。
心里裝著事情的潘曉曼根本就不能專心的練舞,沒做上幾個動作就一不小心把右腳踝給崴到了。痛得她坐在地上疵牙咧嘴的揉著腳踝。午飯過后在她的執意要求下,潘媽媽開車把她送到了學校。因為她覺得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還不如直接面對。快刀斬亂麻,免的心里像是長了草一般坐立難安。她拿出手機看到邵宇發來的短信后回了一句:回學校了,手機一直處在靜音上沒看到你發來的信息。
邵宇又追問了一條信息:上午怎么沒來?
腳崴了,潘曉曼回復到。
邵宇緊張的回到:嚴重嗎?怎么崴的?崴了腳為什么不在家休息,還跑來上課?
沒呢么嬌氣的,崴的不厲害。沒事的!潘曉曼回到。
邵宇又回復說:下了課我就過去找你。
潘曉曼看完后悄悄把手機放回書包沒有再回復他。老師在黑板上的奮筆疾書沒有勾起她的絲毫興趣,眼睛雖是盯著黑板,但眼神已經渙散。滿腦子想的都是一會兒如何面對邵宇,應該和他說些什么,應該保持怎樣的距離等等。
下課鈴聲敲響,潘曉曼的心頭隨之一緊,前所未有的緊張感涌上心頭。心臟急速的跳動讓她感覺到呼吸艱難,缺氧的大腦此時有些眩暈。她心想大概走上斷頭臺應該也不過如此了吧!
“潘曉曼,有人找!”不知是班里的哪個好心同學喊了一聲,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著實被嚇了一跳激出一頭的冷汗。緩緩起身正要從座位處走出來的她一把被邵宇按了回去,她驚訝的趕忙問:“你怎么進來了?”。
邵宇坐到艾美為他空出的座位上說:“你腳崴了,我還能讓你出去找我啊?”。
“哦”潘曉曼回了一聲。
邵宇低頭看著潘曉曼的腳問:“哪只腳崴了?怎么崴的?去醫院了嗎?醫生怎么說的?”。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后,潘曉曼并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笑了笑打趣地說:“你問了這么多問題,我應該先回答你哪一個呀?”。
邵宇一本正經地又說:“還笑!上午看你沒來,我都急壞了!剛才知道你受了傷,恨不得立刻過來看看你,連課都不想上了。你居然還笑我!”。
羞紅臉的潘曉曼沒有做聲,邵宇用衣袖輕輕地去擦拭她額頭上的汗珠。被觸碰到的一瞬間她雖然本能的向后躲了一下,可仍然沒有躲過邵宇的執著。“別動,怎么出了一頭的汗?屋里也不熱啊!你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邵宇一邊給她擦著汗一邊關心地問。
潘曉曼不知所措的一動不動任由他為自己擦著額頭的汗珠,僵硬的脖子顯得格外的不自然,漲紅的臉炙烤著她的心。“怎么不說話啊!”邵宇又問。
坐在后排的項左看著起勁兒地說:“你倆能不這么肉麻嗎?大庭廣眾的,能注意一點影響不?”。
邵宇沒好氣地歪過頭略帶得意地說:“誰讓你看的?湊什么熱鬧!”。
潘曉曼低著頭雙手撫了一下臉說道:“你快回去吧,我沒事。丟死人了!”。
邵宇厚著臉皮說:“你還沒給我說呢!”。
“說什么?”潘曉曼問。
“我剛才問了你一大堆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邵宇一副期待答案的模樣看著潘曉曼說。
“沒去醫院,真的不嚴重。上午去練舞了,沒留神就把左腳崴到了”潘曉曼指著右腳說。
“崴了左腳,干嘛要指右腳啊?你到底傷到哪只腳啦?”邵宇疑惑地問。
“啊?什么,我說的不是右腳嗎?”潘曉曼也疑惑地反問。
項左插話說:“她哪個腳都沒事,是傷到腦袋啦!”。
“沒有啊!我傷的就是腳。”潘曉曼扭過身子一本正經地反駁著。說完后恍然明白是項左故意打趣她,立刻不依不饒的抄起桌子上的課本朝項左打去。躲閃下的項左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得意的哈哈笑著說:“咦,打不著!哈哈哈”。
幸虧有項左在場打趣才不至于顯得十分尷尬,這一點潘曉曼心里很明白。表面上看,潘曉曼似乎惱羞成怒的想用課本打項左。實際上,心里卻很是感激他。一旁的邵宇見潘曉曼并無大礙也安心了許多,又見他二人打的熱鬧也插不上話,看了下時間也快要上課了,于是和他們又打了個招呼回自己班去了。
大課間的時候邵宇又一次來到潘曉曼的教室,依舊坐在艾美的座位上指著自己的位置問:“她買飯去啦?”。
潘曉曼回:“嗯,艾美去買飯了”。
邵宇四下看了看整個教室只剩下三五個人,其他人基本都去吃晚飯了。剩下的這幾個人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覺,要么自顧自的忙著什么,反正沒有人注意他們兩個就對了。于是對潘曉曼說:“我看看你右腳踝腫了沒,我剛出去買了一瓶紅花油,給你揉揉吧!”。
“不要啦,那個好味兒的,一會兒整個教室都是那個的味兒了。你去買藥的時候沒捎飯回來嗎?”潘曉曼問。
邵宇拍了一下腦袋說:“呀,忘了!只想著買藥了,忘了買飯的事兒了!”。
“好吧!我給艾美打個電話,讓她捎回來吧!”潘曉曼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說:“美美,幫我買個肉夾饃再買個菠菜粉絲卷餅回來吧!”。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艾美手里拿著給他們買的飯走到邵宇跟前,將手里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說:“你下午就霸占著我的座位,怎么著?晚上還要霸占啊?要不你就在我們班上課得了!”說罷,一屁股坐到后排項左的位子上隨便拿了本桌子上的書翻了翻。
“我吃完了就走好吧!”邵宇作揖討好地說。
潘曉曼把肉夾饃遞給邵宇說:“剛快吃,吃完了趕緊走,這都快要上課了”。
邵宇拿著肉夾饃起身說:“好!我回去吃行了吧,省的你們兩個人一直說我”。走時順手拿起潘曉曼桌子上的空水壺晃了兩下說:“我先去給你接上熱水再回教室”。
晚上放學后邵宇推著坐在車子后座上的潘曉曼向校園外走著。雖然天黑,可一路上還是有很多人看向他們,然后小聲的議論些什么。潘曉曼很想從車子上蹦下來自己走,無奈的是那樣一瘸一拐的更是丟人。邵宇卻是很享受這種感覺,仿佛是在昭告天下:她潘曉曼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啦!
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未能影響到行路燈下懷揣著各自心事的二人。邵宇扭頭看著后座上低著頭摳手指頭的潘曉曼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
潘曉曼抬頭看看周圍說:“這大馬路上,去哪兒找地方做呀?”。
“要不就坐在那邊的花池子上吧!”邵宇停下腳步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指向前方不遠處的花池子。
“好!”潘曉曼說。她心里想著:待會兒一定要告訴他,我不能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邵宇支下車子扶著潘曉曼走到花池旁說:“等一下再坐”。他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了下來折了一下鋪在花池邊上說:“臺階太涼了,坐在衣服上吧”。
潘曉曼遲疑了一下對邵宇說:“沒關系的,你快把衣服穿上吧,這大半夜的太冷了!”。
無論潘曉曼怎么說都沒能拗過他,讓他穿上羽絨服,只好作罷。見她已經坐下后,邵宇蹲在她面前開口說:“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么事?”潘曉曼好奇地問。
“你先答應”邵宇又說。
“說吧,我答應”其實潘曉曼嘴上說著答應,但心里卻想著反正我想反悔你也攔不住!
邵宇又一次在書包里拿出那瓶紅花油在潘曉曼面前晃了晃說:“讓我給你上點藥吧!”。
潘曉曼先是一愣隨即說道:“就是這事兒啊?”。
“對呀!”邵宇很肯定的回到。
“這,這是你放在我桌子上的那瓶嗎?你什么時候把這瓶油拿走的?我怎么都沒注意到啊!”潘曉曼指著他手里的紅花油問。
“就是回去給你放水杯的時候在你桌子上拿走的啊!”邵宇得意的又說:“我就想到放在哪兒你肯定也不會拿來用,還不如我幫你拿著監督你用呢!”。
潘曉曼撅了噘嘴表示不服地說:“你怎么就知道我肯定不用啊!我本來就想拿回家用的”。
“好好好!你以后叫常有理吧!我現在就給你上藥好不好?”邵宇寵溺的問。
“不好”潘曉曼害羞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為什么?”邵宇繼續追問。
“多難為情啊!我回去自己搓就可以了”潘曉曼低著頭躲開邵宇的眼神說。
邵宇轉了轉眼珠靈機一動,二話不說地把潘曉曼的右腿抬起來側身放在自己腿上。這一舉動令潘曉曼措手不及,本能的想抽回腿,可奈何被邵宇牢牢地抓著動彈不得。
邵宇趕忙抓的更緊了幾分說:“別動”。
這兩個字像是有魔力般滲透進潘曉曼身體里的每個細胞,使她全身僵住甚至連呼吸都要靜止掉了。邵宇輕輕地脫下她的鞋子,將褲桶兒向上卷了卷,又將襪子脫下一半露出白皙光滑的腳踝。他把手中打開蓋兒的藥油在潘曉曼的腳踝處倒了幾滴,然后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揉搓著問:“疼嗎?這個力度受得了嗎?”。
在邵宇用手觸碰到腳踝的瞬間,好像有股電流直擊在潘曉曼的心房。隨著邵宇關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的整顆心都要跟著融化掉了。哽咽使她的聲音顫抖:“不疼”,這是她勉強控制住自己內心變化發出的聲音。
第一次被男孩兒擁入懷中;第一次與男孩兒牽手;第一次感受到男孩兒的氣息;第一次被男孩兒握住自己的腳。太多的第一次足夠摧毀她所構建的內心防線,足夠擊毀她所認定的愛情,和心中的那個他。她再也說不出先前設定好的臺詞,再也不能上演預設的橋段。是的,她心中那個模糊的身影蕩然無存。對!就是他─────他才是我心中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