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歡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來,道,“我是慕名而來的,久聞彩云姑娘大名,今日就只為見彩云姑娘一面,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通融一下?”
老鴇看著顧惜歡手里的銀票眼里冒著光,倒是也沒敢輕易松了口,“這…這…”
里面的兩個主可是她吃罪不起的。
顧惜歡勾唇,輕笑道,“都是吃五谷雜糧的,誰還沒能沒有一個三急?我只需我一盞茶的功夫,見姑娘一面說幾句話即可。”
老鴇有些動心了,“真的只見一盞茶的功夫?”出來一會想來里面的兩位爺也發現不了什么。
“當然。”
“那公子這邊請,我現在就去喊姑娘出來一見。”
上樓的空閑,春杏才有時間開了口,低聲在顧惜歡耳邊說道,“小…公子,你花一張銀票就為了見二公子的相好一面?”
“當然不是。”這銀子可不能這么白花的,“你現在到處去轉轉,多跟人聊聊,尤其是關于彩云姑娘的。”
春杏點了點頭,就又下了樓。
她今天來主要是看看這彩云到底是何心思,就算她是風塵女子,如果真的是對二哥情深義重,那她幫她一把也未嘗不可,若只是吊著大哥,那也要趁早解決了好,不然依二哥那性子只會越陷越深。只是?不要讓她失望了才好。
顧惜歡看著老鴇進了一間雅間,不一會就領了一女子出來,想必就是彩云了。
一身青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色裙,身披藍色透明紗,黛色遠山眉,紅唇輕點,眼波流轉間,風情無限,當真是一個妙人無疑。
“公子,這就是彩云,您看……”老鴇笑瞇瞇的說著話,眼卻向顧惜歡手里的銀票瞟去。
顧惜歡笑著把錢遞了過去,“多謝媽媽了。”
老鴇看了看銀票,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嘴里帶著幾分討好,“公子那你們慢慢聊,我去去就回。”
說完就扭著那自以為風情萬種的水桶腰去了別處。
“公子找奴家何事?”
不愧是頭牌,這說個話都能讓人酥到骨子里去。
“彩云姑娘,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
“公子請說。”
“今天響午是你派人去了顧府找二公子嗎?”
彩云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道,“是有這么一回事,前幾日公子的玉佩丟了,有人撿到,我看大公子一直不來,這玉佩又是貴重之物,便特地遣人告知他一聲。”彩云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顧惜平的身影,又問道,“可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嗎?”說話間神色中還帶了一絲擔憂。
顧惜歡看著眼前的女子,唇角微勾,“姑娘對他可真是情深義重。”
告知?是真的單純的告知嗎?
彩云臉上露出了一抹嬌羞,“數日前承蒙公子援手,這才沒有被那惡霸欺凌,彩云自是感激,只是身在這個地方,處處身不由己,是我對不起他。”說完眼淚就洶涌而下,當真是跟不要錢的一樣。
顧惜歡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這種說哭就能掉淚,并且還能哭的這么風情萬種的,難怪大哥對她這么著迷,若是自己恐怕也比大哥強不到哪里去的。
“姑娘嚴重了,像姑娘這樣的美人,我見猶憐,是我我也會出手相助的。”
彩云道,“公子見笑了。”
顧惜歡也不兜圈子,直言道,“今日我來也是受顧府二公子受托,但是還是要問問姑娘意見的,不知給姑娘贖身姑娘可愿意?”
彩云有些愣神,贖身?她現在可沒有想贖身,再說就一個尚書的公子哥,她還看不眼里呢,心里不愿,面上卻也不顯,“媽媽那里我怕......”
每次有人來贖身,她都是推到媽媽身上,這樣一來,既顯得她情深,也不用得罪人,還能讓那些公子哥對自己更是念念不忘了。
“這個你放心,銀子我都帶來了,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就可以帶你走。”
顧惜歡眸底閃著光,她可不吃這一套,跟她裝委屈,沒用,今天不把她逼出原形來,誓不罷休。
“我當然是愿意的,只是......”
顧惜歡見她有了猶豫,心下便有了決斷,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跟我一起去找媽媽吧,我現在就交贖金。”說完拉著彩云就要走。
彩云見狀有些急了,便掙脫了起來,這人怎么這般不講理,她什么時候答應要贖身了,贖身?出了這里她要怎么生活,要給她贖身的人很多,只是她要的可不止贖身這么簡單。
兩個人在走廊上就撕扯了起來。
“喲,這不是爺的妞嗎?怎么也有人敢搶了?”一道戲謔的聲音從顧惜歡身后傳了出來。
彩云看到來人,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一臉委屈巴巴,“爺,救我。”
看到美人這么嬌滴滴的跟自己說話,時令骨頭都軟了,聲音不自覺的就小了下來,“美人別怕。”
顧惜歡松開彩云,轉過身,看向了來人。
時令一身玄青色長袍,手拿折扇,眼形如彎月,眉毛薄淡,嘴角微微扯起,自有一股子風流。
“怎么?是你要跟小爺搶人?”
時令看向顧惜歡,眉頭微皺,這人怎么看著有些熟悉。
顧惜歡輕笑一聲,道,“公子這話就嚴重了,我事先可是問過彩云姑娘,是她親口同意的。”
時令眼眸看向彩云,“哦,不想跟小爺?”
彩云臉色有些發白,咬了咬唇角,眸光微轉,掃了一眼兩人,心下就有了決定,“我并沒有同意要贖身,奴家現在伺候爺,何其有幸,怎么會生了讓人贖身的心思呢,奴家只想跟著爺。”
攀上時令這個皇親國戚可比一個尚書之子強太多了,若今天能說服他給她贖身那就更好了。
“哦~還是美人知道體貼人。”
春杏這時也走了上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顧惜歡身后。
顧惜歡挑眉,“姑娘既然這么說,那剛剛是在下誤會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既然姑娘無意,還是早些與我那二哥說清楚才是,以免他越陷越深,誤會了姑娘。”
“彩云一直感激顧公子的相救之恩,讓公子誤會了,是奴家的不是,下次見到顧公子,我一定如實相告。”語氣輕盈,說話間眉角低垂,好一副乖巧又被逼無奈的樣子。
只是這副表情對顧惜歡并沒有什么用處。
“那倒是麻煩彩云姑娘了,只是我那二哥,也是個癡情種,一顆心都掛在姑娘身上,本以為是兩廂情愿,誰知是他單相思罷了,既然如此,煩姑娘寫一封信,好讓我那二哥死了心。”
“這...”彩云有些猶豫了,她可是對那些‘救’過他的公子哥都有聯系呢,就是為了要好好挑挑揀揀,以防萬一,可眼前?
想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那也要看她顧惜歡答不答應了,追問道,“彩云姑娘可是有什么難處?”
“去寫吧,別耽誤爺聽曲子。”
無法,彩云只好同意,“那彩云這就去。”
罷了,為了一個尚書之子,得罪了時公子不劃算。
顧惜歡拱手,對著時令道了一聲謝,又扭頭對春杏說道,“你去替彩云姑娘研磨,順便把玉佩也取來。”
春杏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