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無人能在皇宮內(nèi)縱馬,連步輦也只有圣上及少數(shù)尊貴嬪妃能夠擁有,結伴而來的貴人們只得徒步,無一不在宮門外下了馬車。
漆紅宮門外,因而停了一輛又一輛的華貴馬車。
宮里正門歷來只有皇帝出宮才會開啟,因而無論身世地位,每一位貴人都只能由一側小門進入。
往常這些貴人們趕著進宮,通常不會在宮門處停留太長時間,可今日,一個站在門外的清雋男子,卻讓他們緩下了步伐。
“二皇子殿下!”工部尚書算是親近百里煜的一派臣子,也不像女流需要避嫌,因而第一個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您怎么候在宮外呢?”
百里煜一副翹首謹盼的模樣,讓人很難不心生好奇。
嘴角勾勒出一抹堪稱儒雅的笑,百里煜耐心解釋道:“要等一位小姐,尚書先請吧!”
這個回答在還未遠離宮門的女子心中,皆掀起了一陣波瀾。
百里煜可是皇子之中最被臣子們認同的準女婿之一!而且他外表溫柔的脾氣便讓無數(shù)女子暗中傾心,可現(xiàn)如今她們卻得知他在等待一位小姐,這讓未進宮門的女子暗自期待,也讓進了宮門的女子們懊惱非常。
剛被下人扶下馬車的白飛兒,就屬于前者。
她還未下車時就聽見了百里煜所說的話,看著不遠處的百里煜,白飛兒心中激動無比。尤其當男人的目光不知為何移向了她這個方向之后,白飛兒更加相信了心里的感覺。
“娘,二皇子殿下應該是在等我吧?”白飛兒壓抑著心里的激動,對著身旁的白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白月知曉女兒對二皇子的心思,同時也注意到了百里煜注視的目光,但她下意識覺得,白飛兒其實只是一廂情愿。
剛打算對女兒勸諫兩句,白飛兒就因為百里煜遲遲未曾離開的目光而拋下了僅剩的顧忌。
她邁著細碎的步子,緩緩走到了百里煜身側,露出一個自以為天真無邪的笑容,好似朋友一般對著百里煜打招呼道:”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見了。”
倘若白飛兒的年紀再小些許,她的這番舉動興許還能被解釋為活潑好動。可待嫁之齡的少女做來,便讓周邊的貴人不由得對白飛兒露出了不屑鄙視的目光。
有身份有地位的貴女多了去了,可哪怕再想和百里煜攀上關系,也沒有任何一位會選擇在宮門處和百里煜攀交情。
再加上白飛兒臉頰上明顯十分的紅霞,貴女們沒有一位猜想不到她的心思……
簡直不知廉恥!
很顯然,百里煜自己也抱著相同的想法。
“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二小姐啊。”百里煜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疏離,應答的話更是充滿了敷衍態(tài)度:“的確好久不見了,怎么不快些入內(nèi)參加宮宴?”
聽見這話,白飛兒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原以為百里煜會高興的邀請她一同入內(nèi),可男子此時此刻的目光,分明不在她身上。
可越是如此,白飛兒越是不敢置信。她重新收拾好自己甜膩的笑,一副纏著百里煜不放的姿態(tài):“二皇子殿下怎么也不進宮呢?飛兒剛剛注意到您的目光,現(xiàn)下陪著您一同進宮,可好?”
白飛兒孤注一擲的邀請,卻并未得到她所盼望的回答。
百里煜抿起了薄唇,正當白飛兒膽戰(zhàn)心驚生怕他說出拒絕的話時,一直站在男子身后沉默不語的下屬卻淺笑著出了聲。
“二小姐誤會了,殿下并不是在等您入內(nèi)?!卑倮镬系南聦賿煸诖竭叺男θ萁z毫不掩飾他的鄙視:“方才殿下之所以看向您的方向,只不過是因為注意到那是將軍府的馬車而已。”
每一輛馬車上都繪著不同的標識,而今日來自鎮(zhèn)國將軍府的馬車,并不只有一輛。
白飛兒臉色一白,剛想為自己解釋,百里煜的下屬便把百里煜真正等待的女子身份,廣而告之了:“請問二小姐,大小姐怎么還未到達?”
原來百里煜竟是在等姬歡歌!
比起這個真相,貴女們現(xiàn)下更在乎白飛兒出的糗。細碎的冷嘲熱諷飄進了白飛兒的耳朵,每一句都讓她的臉色更白一分。
“還好這個二小姐據(jù)說并不是將軍大人的親生女兒,不然擁有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浪蕩親女,可真是丟了將軍府的門面!”發(fā)聲的貴女嘲笑著,絲毫沒有壓抑自己音量的打算,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身邊結伴而來的貴女,不約而同發(fā)出了贊同的附和:“還真當自己是什么玩意了,二皇子殿下豈是她這種人高攀得起的?”
“白小姐,您還不打算進宮啊。”站在白飛兒身后的貴女看著她未曾挪動的身影,嗤之以鼻:“難道您邀請不到二皇子一同入宮,就打算把進宮的路給堵了?”
倘若這么做了,可就是冒犯皇族的不敬之罪!
白飛兒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愣了片刻,就會遭到這樣的言語攻擊。白月還沒有趕來,但她不得不先行入內(nèi)了。
失去了之前的優(yōu)雅精致,白飛兒走得僵硬無比。每走一步,她都仿佛感受得到貴女們鄙視的眼神,因此只得低下了頭,汗水沿著額頭滴落,格外狼狽不堪。
宛若喪家之犬一般的離開方式,更是惹來了一群貴女們的輕笑。
“姬歡歌……”尖銳的指甲扎進了掌心,刺痛讓白飛兒冷靜了下來,然而她卻越發(fā)痛恨起了姬歡歌!
要不是那個女人勾引二皇子殿下,他怎么可能會站在門口等她讓自己誤會?
而自己也不會傻傻的湊過去......被這些貴女們肆意侮辱。
“要是我才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嫡女就好了……”白飛兒咬牙切齒的想著,身份一直是她難以抹去的痛點。姬歡歌光明正大而又高貴的身份,讓白飛兒嫉妒已久:“只要沒有姬歡歌,我就不會這么狼狽!”
宮門外發(fā)生的一切,全被白飛兒算在了還未到場的姬歡歌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