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酒足飯飽,樊哥說道:“不許走啊,KTV的大包房我已經訂好了,咱們要轉場繼續high”。這是每次飯局后的必備項目,邊唱歌邊拼酒,樊哥不把在座這幾個男的喝到吐絕對不放人,田暮雨無奈地跟紀鴻升對視一眼,紀鴻升用滿含歉意的表情沖她笑了笑。
一進包房田暮雨就看見兩張長方形的大臺子上擺滿了紅色的聽裝“百威”啤酒,果盤、干果一應俱全,眾人落座后田暮雨就開玩笑道:“樊哥,你是個狠人,回回都是這么大的陣仗,你兄弟那圓鍋似的肚子就是被你這么培養出來的”。大家一陣哄笑,紛紛看向紀鴻升的肚子,都覺得確實很像在身上扣了一口鍋。
樊哥坐到田暮雨身邊,笑瞇瞇地開了罐啤酒遞給她,說道:“妹子,我知道最近讓升子陪我的時間多了點,主要是有些事得跟他商量,你可別介意啊”。田暮雨道:“我不介意,你們兄弟這么親我看著也高興。不過升子回家只說你有事找他,我問他什么事他也不說,到底怎么了?”。樊哥看看其他人離他倆比較遠,悄聲說道:“我過陣子要買塊地,準備在那兒開個礦,已經找人勘測過了,想讓升子過來跟著我干,我看他挺樂意,以為他已經告訴你了,誰知道這小子到現在還沒跟你說”。田暮雨聽了有些吃驚,這么大的事紀鴻升一直不和她開口,估計是入股資金的問題,以他倆現在的關系,他不說倒也正常。“哥,入股需要多少錢?”,田暮雨問道。“不用你們出錢”,樊哥答道,“哥知道你們買新房裝修花了不少錢,手里沒剩下幾個大子兒,你們的股份我替你們出,只要升子來給我幫忙就行”。“那怎么行”,田暮雨說道,“我知道我們那點小錢哥你也看不上,但’空手套白狼’的事我們不能干”。樊哥擺手道:“錢的事先不提,我們前期籌備還需要很長時間,你只要先把升子派給我就行了”。田暮雨笑道:“你倆現在一周七天有四天都呆在一起,就差晚上睡一張床了”。樊哥也笑道:“升子可是我的精神支柱,比親弟弟還親呢。我這個弟弟好面子,脾氣又倔,自從他跟你結婚后變化是越來越大,成熟了不少,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跟我說話也不像以前那么傲氣了,態度特別謙虛,這都要歸功于你調教得好啊”。田暮雨笑而不語,不是她對紀鴻升調教得好,而是紀鴻升自己終于睡醒了,終于有個正確的自我認知了。
樊哥放人時已經凌晨兩點了,田暮雨一直在琢磨他說的開礦的事,剛進家門就問紀鴻升:“樊哥跟你說的事情你回來怎么不告訴我呢?”。紀鴻升頓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事有點兒玄,現在國家限制個人開礦,地可以買,礦難開。再說他是跟別人合伙,他不讓咱們掏錢在合伙人那兒也說不過去。這筆資金不是小數目,即便他替咱們出,能出多少?我覺得還是要自己出一部分,但咱們現在沒錢往外拿啊”。田暮雨揶揄他道:“你狐朋狗友一大堆,去借嘛,大不了給利息”。紀鴻升道:“這年頭兒誰有閑錢往出借啊,咱們裝修的時候要不是你向李琴琴借那十萬塊救急周轉,工程就停了。到這個年紀,身邊能有一兩個這樣的朋友已經很幸運了,其他人就是面子上的事”。田暮雨聽他說這話,又想起樊哥對他的評價,不由笑道:“紀鴻升,你長大了”。紀鴻升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道:“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省,我以前太自大了,跟在領導身邊別人對我是高看一眼,可那都是給領導面子,真正看得起我的又有幾個?你和樊哥的話我之前總聽不進去,現在想想真的太傻了”。田暮雨說道:“好了,不說這些。樊哥的事你盡量幫忙,如果到時需要咱們出錢,你回來告訴我,我去想辦法”。可能是紀鴻升喝了酒的緣故,聽田暮雨說完顯得有點激動,一把抱住她,道:“小雨,咱們復婚吧,你不知道我這陣子有多難過,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這輩子再不和你吵架,你說什么我都聽”。田暮雨推開他,說道:“各論各事,不要混為一談,咱們在說入股開礦,復婚不在討論范圍內,何況離婚才多久,你是不是太沒耐心了?”。紀鴻升一看借題發揮失敗,立刻耷拉了腦袋去衛生間洗漱,田暮雨見他這副德性也不再理會。
紀鴻升一大早便上班去了,米飯放學后的午飯和晚飯都在托班解決,紀鴻升下午下班后會把他帶回來,不用田暮雨來回接送。田暮雨閑著沒事,就回爸媽家吃午飯。老媽見她回來也不提前打電話,就責備道:“你這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說了多少次回家前先告訴我,你怎么記不住呢?”。田暮雨滿不在乎,道:“我回自己家還要預約啊,你也不嫌麻煩”。老媽說道:“你提前說了我好去買些你喜歡吃的菜回來做”。田暮雨道:“我又不是你家米飯,那么難伺候,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就行了”。
田暮雨在廚房幫著老媽擇菜,老媽問道:“你們搬家也有一陣子了,原來住的老房子是打算租還是打算賣?”。田暮雨說道:“這才多長時間啊,我還有好多東西留在那邊沒收拾完呢”。“那你快點行動呀”,老媽說道,“你要是沒時間我去給你收拾”。“行了行了”,田暮雨不耐煩道,“這么小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老媽嗔道:“你那個懶樣我還不清楚?不天天催著你你能一直拖下去,拖一天就少賺一天錢。你整天嚷嚷著錢都花光了,我看還是沒有,不然你能這么不著急?”。“媽”,田暮雨說道,“我不想回來就是因為你這樣,天天在我耳朵邊嘮叨個沒完,我都快四十了,你能不能不把我當小孩兒?”。
田暮雨很擔心,如果有天老媽知道了她離婚的事,以老媽的脾氣會怎么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