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玥剛收起無痕,軒轅宇便立刻離他遠了些。
“所以,我忘了……?”
“你只是自己不愿意想起來而已。”軒轅宇還是走到渠玥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她早已不存在,只是你自己不愿意面對,將一切封閉了。”
渠玥的眼眶漸漸泛紅,眸色也變成了原本的顏色,只是……多了些詭異。他直盯著軒轅宇:“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們只想讓你心存希望……活下去。”
“這永無止境地活著,有什么意義?”
說完,渠玥便覺得自己頭痛欲裂,腦中某處突然涌出很多記憶。
“你怎么了?”注意到渠玥眸色的變化,軒轅宇擔心他會傷到自己,然后殃及池魚。于是便立刻施了法,同時給了青鸞消息。
看著對天宮的一切都無比好奇的云瑯,青鸞也想起了蘇小妹。
你與她真的很像,不過,你終究不是她。你可比她……聰明多了。
忽然,青鸞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抬手,一只白色的鳥便停在了左手食指上。
青鸞嚇得變回原型飛向空中,甚至來不及向不遠處的云瑯解釋,便沒了蹤影。
青鸞沒說一句話就和軒轅宇一起,施法穩(wěn)住渠玥的心神。
直到渠玥通紅的瞳孔變?yōu)楹谏瑑扇瞬欧畔滦膩怼?p> 但是,發(fā)狂的渠玥并沒有那么好控制,這一過程也持續(xù)了很長時間。
當意識漸漸清醒時,心的劇烈疼痛也讓渠玥明白,那些慘不忍睹的記憶……都是真的。
原來,失去了蘇小妹的他,也曾這樣發(fā)狂過。甚至,差點傷及無辜……
待冷靜下來之后,渠玥便笑了笑。
“你笑什么?”
“若說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你們會相信嗎?”
“一切,恐怕要蘇湛現(xiàn)身才能明了。”
正在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正常時,卻有人來報:“稟告天君,不知為何,有一凡人到處亂闖,不知躲到了哪里,竟找不到了。”
渠玥瞥了青鸞一眼,“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面了?”
“不是因為你我才趕過來的嗎?”
軒轅宇淡淡地開口,問道:“那是本君的朋友,不必太過驚慌。不過,一個凡人你們都找不到,看來是平日里過得太過悠閑了。”
“罷了,下去吧。”
“本君親自去找。”
“不必了,本尊親自去尋。”
一旁的天兵頓時一臉懵,軒轅宇便讓他退下,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你才剛剛調息過,還是我去吧。更何況,她對我也比較熟悉。”青鸞忙說道。
此時的云瑯,正躲在一個角落黯然神傷。
司命季舒白一腳剛踏進司命殿。
“這花神,怎么連我這個小仙也捉弄?這司命殿哪有什么人?”
不過,剛喘了口氣,他便覺得殿中氣氛有些不同。待掐指一算便暗道不好,搖了搖頭,不忍去看那人間慘劇的他迅速關閉了命盤。又走幾步,才發(fā)現(xiàn)躲在柜子背后的云瑯。
“你這凡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我司命殿?”
看著那人傷心的樣子,他想了想,還是放輕語氣,緩緩開口問道:“這位姑娘,你……可是看了……那上面的東西?”
“看了又如何?”云瑯頭也不抬,語氣也盡是無所謂的態(tài)度。
“你要罰便罰,哪來那么多話?”
我……話多嗎?
看著面前那人傷心的樣子,司命不免苦笑,但也蹲坐在了她旁邊。
“罷了罷了,這一劫,終究還是逃不掉,不過也無妨。”
“是因為我剛剛看到的東西。讓你受罰嗎?”云瑯抬起頭,看著身邊的人,一臉歉疚。
司命看了看她的模樣,也只是淡淡一笑,道:“無妨,該來的躲不掉,都是小事。”
“對不起。”
“你……你別哭啊,我這又沒責怪你,你怎么還哭上了呢?”
司命瞧了一眼門口,一揮袖把門關上后輕聲對云瑯說道:“你這……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看著像個凡人,但看這渾身靈氣,以我多年掌管凡間命薄的經(jīng)歷來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祖宗。還是先哄著吧……
“那好吧,我不哭就是了。”云瑯的話剛說完,雙手一抹臉,就換了一副樣子。
“這樣就對了。”剛說完這話的司命感覺不太對勁,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心想到:
這臉變得……可真夠快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云瑯,你呢?”
“我叫季舒白,是這司命殿的司命。”
“司命?是不是專門關凡人命數(shù)的神仙啊?”
“是啊。”
“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命數(shù)吧?我究竟是……”
“打住打住,今日你看了那命盤上的東西,但已經(jīng)是窺探了天機,所以……”
“我剛看到有人摔下懸崖,這也是天機嗎?”
“我知道,天機不可泄露嘛,我不問,不說就是了。”
什么?她只看了這個?那小仙我應該沒事了。不過,這丫頭傷心成這樣,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這就對了嘛,機密之事不可說。”
“那其他的呢?”
“那就得看是什么樣的事了。”
“真的?”
“嗯”
“那我問你,凡人的命,真的就由不得自己嗎?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們這些神仙決定的嗎?”
“也不能這么說。”
“那……你們的命運又是由誰來決定的?”
“這么跟你說吧,世間萬物皆是按照某種法則在運行著。所謂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所以,以小仙……我的理解,神仙也只是負責維持六界秩序而已。”
察覺到云瑯的失落,司命問道:“你可是……看到了什么傷心的東西?”
云瑯搖了搖頭便一動不動,正在季舒白要去試一下她是不是沒氣了的時候,她又深吸一口氣,悠悠地開口:
“我以為我們能夠相遇是因為我是我,所以想要和我做朋友。不曾想,一切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他在我身邊默默地守護著我,只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云瑯一開口,就像泄洪的堤壩一般,根本停不下來。
“由此可見,或許就連小青,大魔頭,甚至于我拼了命要保護的倒霉世子,都不是因為我就是云瑯而來到我身邊,或許都是因為其他我不知道的。”
季舒白想了想,還是打斷了云瑯,“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畢竟,他們也沒有傷害你,對嗎?他們的存在,也是你人生里的一部分。”
“也許你說得對吧。”
“不過,我還是我嗎?”
“你當然是你,只要你始終善良,始終堅持正確的一切。”
“也對,管他什么,我還是我。”
在司命驚異的目光中,她看著他笑了笑,“謝謝你,小白。”
“謝什么?小事兒……”
看著季舒白淡淡的笑,云瑯也慢慢地站起身來。
“你能送我回家嗎?”
司命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