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玫玫啊?敖巧有些失望,了然米密要搞妖蛾子,心念一動,回了:好,我就來。
“這就要走啊,陪姑娘去?”
敖巧歉意地一笑:“佳人有約,帳我去結,就當體諒體諒我唄,下次還我請,行不?”
“罰酒三杯,喝完三杯就讓你去。”
過了敖錦這一關,敖巧故意給趙玫發了條不完整消息:慧芝湖,9棟2號12樓。黑夜里,敖巧隱身停留在必經之路上,見趙玫挎著小包乘著最后一班公交車在車上火急火燎地望著前方,便算準時機一溜煙進了米密家的電梯,摁響了通話鍵,米密熱情地讓他上來進了門。
屋里精心布置過,整潔、溫馨,還帶著細細的甜香,敖巧見米密的第一眼就發覺她容光煥發而又不刻意,身上香奈兒5號開始散發前調,這不是高級會所里姑娘們的伎倆么?
敖巧暗想:若是趙玫這么會撩,我恐怕早就破身了。他微笑著,眼睛望著米密精致的鎖骨、凹凸有致的身材。米密見敖巧很高興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沒有走錯,伸出纖纖素手,不著痕跡地拉住了敖巧的胳膊,把他往里帶,嬌笑道:“來就來了,帶水果干什么,這么客氣,是我求你呢。咦,你身上好大的酒味,剛從外面趕過來么?”
敖巧故意裝醉,輕輕傻笑了幾聲,米密拉他到了小飯廳,呦呵,米密真舍得下血本,桌上果然點著香薰,盤子里是剛從烤箱里拿出來的冒著香氣的黑胡椒菲力牛排,刀叉錚亮,最關鍵有紅酒,敖巧眼尖瞧見是張裕干紅,雖然對敖巧來說不算什么,但已經很上的了臺面了。
有酒就容易有故事,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一字沒提趙玫。米密鶯鶯燕燕地嬌語,感謝敖巧能來。敖巧柔聲款款,說米小姐能想得到叫自己是自己的榮幸。“哎呀,你別叫我米小姐,多見外,叫我密密好伐啦?”
“好的,密密。我想去你的房間看看,可以么?”
米密見他酒沒動過,感覺他有些心急,但燭光下見他一鮮活柔情少年,有一輪光暈照著他,心旌早已動搖,便抿了口紅酒,假裝頭有些暈。敖巧接了招,起身扶住她,非常自然地兩個人貼在一起,往里屋走去。
里屋沒開燈,同樣點著香薰蠟燭,墻上正中央的龕被蓋上了一塊黑布。敖巧顯得有些暈了,故意坐到床上,問:“小baby呢?”
米密拿了塊濕毛巾輕柔地給敖巧擦臉,輕聲說:“表姐幫我要送走他,先蓋起來了。他現在什么也聽不到看不見。”
“看不見?”敖巧笑了起來,從米密手中抽走濕毛巾,甩著玩,“你看不見他,他就看不見你么?”
米密聽了他漫不經心的話,心里涼了一下,見他目含秋水,玩毛巾的動作頗有稚氣,又心安了:“阿巧,你怎么慣會嚇唬人?人家夜里一個人多害怕。”
見敖巧仍然甩著毛巾玩,又覺得他現在端著干什么,干脆把他推倒在床上。敖巧呆了一呆,沒想到米密下手這么快,想先爬起來,不料米密的夏威夷度假式吊帶裙很容易就褪下了,兩座雪丘熱乎乎地壓上來,鮮紅的果果也呼之欲出,小香家5號的中調開始散發催情的魔力。
我的天,還好是我碰到,要是換了別人,誰不上誰就不是男人!正當此時,門鈴響了,原來趙玫蹭著同樓層的人已來到門口,哼!就是要玫玫吃醋,誰讓她親了一半逃出去,撩撥完我就跑,她不地道!
一念至此,敖巧偷偷施了法術,讓米密定格了十幾秒,門自動敞開。趙玫擔心米密安危,直接推門一路進到里面來,就見米密衣裙半褪,壓在敖巧身上,場面香艷無比。她呆了一呆,下意識地別轉頭去,又緩緩回過頭來看他們。她的好朋友和曖昧對象正在……床上。敖巧的神情,還好不是很陶醉的那種,是驚慌失措,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望著趙玫。他居然還有勇氣看自己?等著自己把他拉起來嗎?
這時法術收回,米密得了自由,見好朋友站在床前震驚地望著她,一聲不吭地扶了扶吊帶,掃興地從敖巧身上起來坐著。
“你們……對我就沒有可說的?”
米密不發一言。敖巧思忖了幾十秒,說:“我說實話你信不信?”
趙玫慘笑了一聲,艱難地咧了咧嘴角:“我信。”
“我是清白的,我以為今晚米密把我們叫來一齊除妖。沒想到她……”
米密感覺事情不對勁,怎么敖巧有點“綠茶”?她立即打斷他:“你胡說,是你問我有沒有送baby走的法子,我說沒有。你說你有辦法,我才相信你讓你過來。沒想到你……”她竟然慢慢地鼻子酸了,音調里帶著哭腔。
趙玫的腦袋暈暈的,有一個清明的聲音在腦海里說:“起碼他們起沖突了,互相推諉,沒有當場默認,是不是說明兩人中有一個在說實話呢。”
“你才撒謊,我本來以為玫玫也來的,所以發了信息催她。玫玫,你看看消息。”
趙玫咬著牙說:“我看到了,雖然沒頭沒腦的,但也來了,結果就看到……哼!”
米密不解了:“敖巧你給趙玫發了信息,還這樣那樣,你什么意思?”
“哼,什么這樣那樣,我有對你做過什么?你干嘛把我撲倒?”
一股熱血涌上頭頂,關心則亂,趙玫再也沒心情去甄別兩人誰對誰錯,一扭頭跑了出去。跑在花香四溢的大道上,敖巧在后面更快,一把拉住她。
趙玫咆哮道:“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敖巧得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反映,發覺自己這次有點過火了,趕緊認錯:“我錯了,我不該耍聰明,收到她的消息故意來,還晚一步發給你。”
趙玫驚了:“你故意到這兒的?還晚一步發消息讓我也來?”
敖巧被她一質問,頓感自己理虧,氣勢慢慢弱下去了:“我也沒打算和她干什么,假如她是真的有危難我肯定會幫她,畢竟她是你看重的人。”
冷風嗖嗖地灌入趙玫的領口,趙玫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做出那種事,心一涼寒氣入體不停地咳嗽起來。敖巧趕緊變出了一件薄外套披在趙玫身上。趙玫又憤怒又無奈地望著他,沒推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阿巧,我相信你到這兒不是為了搞七拈三,可她對你……那樣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反抗呢?”
“我當然反抗的!我怎么可能不反抗?我……前面故意讓一讓她。”
趙玫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讓一讓她?讓她趴在你身上做什么?”
“我……我想氣氣你。”
“天哪!”趙玫目瞪口呆,“你是戲精男孩么?氣我干什么?”
“誰叫你那天親了一半跑了?你知道我親了一半你突然跑掉對我是多么大的傷害?”
“我……”這回輪到趙玫心虛了。
“別心虛!你到底對我是什么想法?我想聽實話。”
趙玫轉身又想走,被敖巧緊緊摟在懷里,他身上的蓮花清香徐徐散入趙玫鼻間。長期壓抑的情愫和決絕而殘酷的理智混合在一起,令趙玫掩面痛哭:“嗚嗚,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就算修上三輩子也進不了你那兒,我玩不起我認慫不行么?”
敖巧松開了臂膀,沉默而認真地望著她:玫玫是真的急了,她真的喜歡我,只是她……玩不起。可難道我是單純想玩玩的人嘛。
“我也是……認真的。”當趙玫把情緒完全發泄出來后,敖巧鄭重地說。“所以,我們都不要逃避了好嘛。”
趙玫眼淚模糊,腦袋懵了,他說“不要逃避”什么意思。
敖巧補充道:“順為凡,逆為仙,只在中間顛倒顛。你讀過《神仙傳》,也認同清代筆記里狐仙勸人修行的話‘我們狐要先修成人,再修成仙,可你們人只要直接修行即可’。那你為什么不能先修上三世再說呢。”
趙玫不覺得修行是一樁苦差事,抹去眼淚,說:“我不是怕修行吃苦,我只是覺得照我這樣的資質心性,實在修不了。我就是個注重結果的俗人,既然沒有留得住你的緣分,還不如索性不要開始。”
“誰說的,你的預見天賦已經開始慢慢顯露了,足以證明你是個有慧根的。又碰見了我,難道不是有機緣的。慧根與機緣俱有,你還怕什么失敗,即使三世沒修成,還可以繼續修下去,為了我你愿意嗎?”初戀的少年憧憬滿滿,激情澎湃地說。
看多了世態炎涼,世人白眼,趙玫怎么可能留戀紅塵。即使將來不能與敖巧在一處,她也是情愿拼一把的。“我愿意。”
世間最美的問答無異于“你愿意?”“我愿意”。深夜大S市區一路燈光明亮,治安尚好,敖巧也不用法術了,摟著趙玫花了兩個小時一路慢慢走回去。兩個人沒喝酒,但臉都紅紅的,夜里只望得見彼此亮晶晶的雙眸,默契地走一段停下來,熱吻一會兒,再走,再停,再吻,走走停停,停停吻吻,心里都是甜蜜而有依仗的。
快到家門口時,天光微亮,忽然出現了一道粉紅色的霞。趙玫有些恍惚,仰頭揉了揉眼睛,問:“這算朝霞么?朝霞不是起碼要五點鐘才會出現嘛。”
敖巧看了看表,3:59。他搖搖頭:“應該不是,我寧愿相信這是一種……吉兆。”
“什么吉兆,是我們談戀愛的吉兆么?”趙玫這時開始戀愛腦了,什么都往好的地方聯想。
“嗯。”敖巧把趙玫摟在懷里,一起看天邊那道慢慢消逝的霞光,“肯定是吉兆,你知道嘛我小時候在四個師父家里做過四個夢,夢里我感到天快亮了,自己被一座巨山壓得喘不過氣來快不行了,明明知曉在夢里就是醒不過來,每每這時天邊就會出現一道粉霞光,跟今天的光一模一樣。”
“真的,這么巧?”趙玫好奇地問,“沒夸張么?”
“騙你我就是小狗,那道粉霞光一出來,山就沒了,氣就順了,跟今天一模一樣,今天是辛卯年九月初二,我要永遠記住這個日子。”
趙玫平靜地靠在敖巧懷里,溫柔地說:“九月初二,我也會記住。”
敖巧想起這一年自己以往的辛酸,微有怨念地說:“你說你要是早點跟我挑明該多好,2月份我們就可以過Valentine's Day了,哪用得著賭氣這么久?”
“你還說,我現在才想起來昨晚是某人又一次激了我,天哪我又被你騙了一回。”
敖巧笑得猶如得逞的小奶狗:“玫玫,你太弱了,太笨了,哈哈哈……”
趙玫本想打他,見他笑得眼睛里滿滿都是愛意,心想:總不見得確立關系第一天就打男友吧,哎,算了,先裝溫柔一些吧。遂說道:“為了慶祝我倆正式脫離單身,今天不妨去吃頓好的,行嗎?”
“行!玫玫說什么都行!”天邊泛起魚肚白,粉霞光消散了,敖巧帶著趙玫往家里走。
管賬阿六
信賴,往往是愛情的搖籃。趙玫信了敖巧,敖巧沒欺騙趙玫。兩好換一好,慢熱逃避型的玫玫還真匹配主動腹黑的阿巧呢~各位富哥富姐,喜歡的話,就給個票or打個賞吧,我真的好需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