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
在走廊上的周顯察覺周圍有些異樣，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可周圍卻沒有其他人。
也許真的有東西在看著他，比如那疑似偽裝成他戀人的智腦，或者是他身上一直假裝不存在的系統。
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間，手機里是越江的信息，越江明天就會和他見面，又與越江說了幾句，說了睡了以后。
一陣敲門聲傳來，周顯起身開門。
“主人。”
周顯把云籍讓進來，云籍還是一副不太有表情的樣子，和小七比起來，它更像是一個智能系統。
“叫我先生吧。”
“主人，AI沒有更改稱呼的權限。”
周顯嗤笑一聲，他看向這個AI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情感，只有一潭死灰般的寂靜。
“我看過許多未來世界觀的小說，每一個科技都非常發達，機械智能化逐漸替代人類勞動力，當人類研究出一種和自身外形一樣的智能機械時，往往會在程序中限制許多。總體便是不能傷害人類，而你的程序，所有私人AI的程序稱呼系統在單獨時都是主人，不可改變，這又代表了什么？”
周顯冷冷的看了被他改了名字的核心AI一眼，云籍依舊波瀾不驚，眼神里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戀人和這些機械是不同的，智能機械沒有人的感情。
周顯斬釘截鐵的說：“你知道，可你并不想告訴我。”
云籍難得的遲疑了一下，“主人提問，我并不會隱瞞，這件事關乎您的生命，必要時，您必須幾時退出游戲，以免卷入紛爭。”
“什么紛爭？”
“我并不了解全部，我只知道隨著中央智腦重啟，我的力量也隨之增強，白也是。”云籍擔憂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他這關心并不摻假。“天星人有許多，可核心AI卻并不多，大多數的AI只存在于智能佩戴設備中。我運用程序計算，不明白為什么有部分天星人會放置核心AI，這對于一個精神體生物，這其實是件十分危險的事，遠比同樣放入藍星人的大腦中危險的多。”
“那沈俞然呢？他是怎么安裝的你。”
“我被安裝在侯爺的大腦中的，是被偷偷的安裝進去的，后來侯爺死去時精神體形成核心，我便在那時被移植進了新身體。”
這個新身體指的無疑就是周顯了，所以沈俞然的核心AI其實和天星人的并不太相同。
周顯看著云籍，“你的任務是什么？”
云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指引侯爺摧毀月冥石，守護侯爺的核心隨時監控其是否蘇醒。”
“那你都做到了？”
“沒有。”
云籍的聲音和他從心里冒出的答案相同。
“侯爺的妹妹是個難得的天才，在她發現我的異常后，我被重新改造過，所以我和其他私人Ai并無不同，甚至多了許多它們所沒有的權限。”
“籍，你出去吧，替我掃清外邊的全部障礙。”
“是，主人。”
房間里歸于安靜，周顯躺在床上，倦意襲來，不再去考慮這些紛繁復雜的事，他只需要弄清楚，最后的兩個，誰才是他的戀人。
侯爺的妹妹，記憶里一晃而過的身影隨即想起。
“她的確很聰明，是我的幕僚，替我決策過很多大事，甚至為了我想要進宮，只為了讓我不再被圣上猜忌。”
白霧中，沈俞然再次出現，周顯懶得理他，一個翻身，想裝睡混過去。
他覺得他現在十分戀愛腦，除了找戀人，他腦子里裝不下亂七八糟的其它的。
沈俞然慈愛的看著在床上裝睡的周顯，不再說話，他這個千年的老鬼總不好與孩子計較，但他還是壞心的沒告訴周顯他知道的事，算是對他裝睡的報復。
“哥哥，那辛燁就是個妖孽，你被他迷住了，可我不會。”
“這個孩子，以后自有他們照顧，可我只怕我一離開，他們便無所顧忌了。哥哥總是那么好騙，那辛燁說什么都相信。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有一日，他們敢對哥哥動手，你萬不可對辛燁心軟。”
沈俞然攤開手掌，一塊石頭逐漸形成，黑色的石頭仿佛閃著整個夜空的光彩。
越江來的時候，周顯還在睡覺，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本不想理會，可還是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看看是誰在打擾他的清夢。
等越江秘密來到酒店的時候，周顯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玩著正火的手游，門鈴響起時他一時不察直接被人打翻在地，便順手把手機扔在一邊。
周顯并沒有對越江表現的太熱情，他小心觀察著越江的表情，卻發現越江那張臉沒什么異常。他狀似親昵的靠過去，越江順勢摟住他，很好，并沒有那種陌生的惡心感。
看來，越江和最初那個西貝貨確實不同。
越江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愛戀，幾乎能把周顯溺死在那雙眼睛里。
“你身體里的核心呢？”
外貌看不出什么，周顯只能試探的問些其它的，畢竟沈俞然可是把那核心直接插進了辛燁的心臟里。那核心他也保存過一段時間，上個游戲也并不在鬼孩子那里，他一直很好奇這東西究竟去了哪兒。
“那并不是我的核心，只是我登錄游戲時設備的殘留，他會對我的精神體有反應，當精神體聚集在一起時可以通過它下線。”
周顯仔細的聽著。
“如今，我已經不需要那東西了，只要我想離開，隨時可以。”
“你曾叫我自己走，不要再管，怎么現在卻又決定離開了。”
面對周顯這明顯帶著質疑的問題，越江卻絲毫不介意，他親昵的親著周顯的臉頰。
“大概是，所有人都不及你重要吧。”越江的聲音緩緩的，“你，遠比侯爺更亂我心。”
大概沒有人會不愿意聽戀人的情話吧。
“主動權在你身上，什么時候離開我不會強求。”越江眼神不經意的抬起，“至于那個主腦的贗品，他本身也是我的一部分，你分辨不出也是正常的。本來這個游戲我是進不來的，主腦關閉了入口，可我力量已經完全了，要不要那一塊都不重要了。”
所以，身邊這個是前幾個游戲他收集在一起的，楚澤是剩下他沒找到的那個，八個精神體中的最后一個。
那他怎么辦？
周顯抬起身子，認真的說：“不管怎么樣，總不能放著最后一塊不要，還是聚在一起好，我也看過的小說中分裂靈魂的人可都沒什么好下場。”
“如果吸收掉最后一塊，我就會被迫和智腦融合，不能再出去游戲了，這本就是智腦設下的陷阱。”
周顯有些遲疑，越江卻繼續說著：“因為我本來就是為了支撐游戲進來的，一旦出去，游戲就會馬上崩潰，而智腦的職責就是維護游戲運行。”
“我，我不知道。”
“我不逼你，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我，你可以去接近他，我不會吃自己的醋，若是你決定不離開也可以。”越江神態落寞，“以后你再進去游戲，萬物皆是我，那樣，我亦歡喜。”
這話說的周顯眼睛酸酸的，要他怎么辦呢，如果真如越江所說，他執意融合楚澤，造成戀人永遠融合游戲的后果，他真的能承受的了嗎？可如果不融合，以后戀人是否會因為精神體不全而逐漸消散。
或許自己錯了，是自己太執念了吧，現在就應該和眼前的戀人離開，離開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游戲，畢竟只有現實才是他的世界。
可他沒辦法，只要一想離開，就不自覺的想到楚澤，進而和越江也親近不起來。
草草的聊了幾句，越江說不逼他，真的就不再提起離開游戲的事。
夜里，當越江隨著經濟人離開，周顯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他再次偷偷摸摸的上了樓梯。只是這次他沒有去楚澤的房間，而是靠在安全出口看著楚澤的門，隨手抽出一根煙。
煙霧繚繞，如同升仙。楚澤是智腦拿來騙他的嗎？為什么竟然可以做的這么讓他難辨真假。
當他站在門口，手按著門鈴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對越江產生一絲愧疚。
不過，到底還是心底的欲望占了上風，當門開的一瞬，當楚澤站在門口的一瞬，周顯直接撲過去，將楚澤撲了一個踉蹌。
“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