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時間,周顯都在焦慮中度過,那所謂的間諜別說抓住,他連一點信息都沒得到。十二時盡數出動,帶回的消息仍舊是沒有消息,這間諜到底有多能藏。
周顯走在洛城的街上,這洛城雖然沒有旻陽繁華,可街上仍舊有很多商販叫賣。周顯不知道他怎么有興致來到集市,可冥冥之中有預感,任務的轉機一定是在這個集市里。
一雙眼睛盯著這集市里形形色色的人,周顯一路走一路看,可他沒有練就火眼金睛,根本看不出這些人有什么不同,任務嗯倒計時已經開始,他如何在這最后一個時辰里把那個北楊國的細作找出來。
“啊切!”周顯突然打出一個噴嚏,一股女人胭脂的味道撲鼻而來,讓他不自然的聳了聳鼻子。
“爺,您沒事吧。”
周顯看了看跟在身邊的小廝,搖了搖頭,要說這三天有什么好的,就是他又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生活,不是沒看見韓王隱隱在警告他,可看就看唄,他又不會掉肉,他被訓的那么慘輕松兩天怎么就不行了。
周圍胭脂的味道太濃烈,周顯只覺得嗆鼻子,才想大步離開,卻被那個被女人們包圍胭脂吸引了視線,攤主十分年輕,長的也討喜,正拿著胭脂在自己手上試著顏色。
這沒什么奇怪的,周顯不可察覺的輕哼一聲,一個被女人們圍著的胭脂攤沒什么奇怪,奇怪的是那些女人七嘴八舌的話。女人們的聲音雖然收斂,有些八卦時的謹慎,可言語里還是夸耀自己知道的多。那些女人談論的竟然是一些駐守軍隊的事,雖然多有道聽途說的戲說,可每一個都講的言之鑿鑿,仿佛親眼所見,那攤主不動聲色的搭話,女人們便說出更多的信息。
周顯嘴角微彎,一雙眼睛緊盯著那個攤主,無論這人是不是間諜細作,都得帶回去。
周顯的眼神太過有指向,那個攤主片刻就發現了周顯,他有一瞬間的慌亂,可馬上就鎮定下來,依舊旁若無事的賣胭脂,只是不再提起軍隊的事。女人們沒人接茬,自然也不會再說,而是興致沖沖的試起了顏色。
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顯不再猶豫,直接上前,示意小廝。
“把這人帶走。”
那小廝本就是侯府的人,雖然和他身邊的沒法比,但他命令下了,執行力卻是高的,立刻轟走了圍著攤位的女人們。
攤主表現出了十足的手足無措,與剛剛和女人們談笑風生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侯爺,小的不過小本生意,求您大人大量饒了小的,擋了您的道我立刻就有,求您饒了我,求您。”說罷竟然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起頭來。
若不是周顯是當事人,他都會為這人拍手叫好,順便對他這個仗勢欺人的家伙吐上一口。
周顯蹲下身子,這人的頭低在地上。
“別費事了,整個旻陽都是本侯的封地,這些百姓不會給你出頭,北楊國的細作,你可枉費了心機呢。”
周顯明顯看出這人動作一窒,周顯得意的笑了一聲,站起身,示意小廝將人綁住。那攤位上有現成的繩子,小廝拿起來,可剛要動手,就被一個人攔住。
那是一個俠客打扮的人,周顯平時喜歡看武俠小說,對這種形象十分喜歡,可此刻礙著他的事,他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平白無故鬧市抓人,就算是侯爺,也得遵守王法吧!”
一陣嘈雜的應和聲嘻嘻索索的傳來,顯然周圍的商販們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都默默的聲援跪在地上那個偽裝出色的細作。
“今天我在,你們休想隨隨便便抓人。”
俠士見周圍百姓均支持他,頓時更有底氣,將手中的劍握在前面,小廝一時進退兩難,為難的看著周顯。
“俠以武犯禁,果真不錯,大好的身手不來參軍保家衛國,反而要救一個細作嗎!”
“小的真的不是,小的出生在寧國,一輩子別說離開寧國,洛城都沒離開過,怎么可能是細作,侯爺,小的真的不是。”
那俠客一聽,頓時對周顯怒目而對。
“別怕,今天我定不會讓人帶走你。我不管你是什么大官,但當街欺壓良民,到哪里都沒這個說法。”
得,一頂帽子扣下來,周顯是真的沒有興致和這個看起來一根筋的俠士較勁,只剩下半個時辰了,這個細作絕對不能放走,他的抓間諜任務一定得完成。
“放走了這個細作,你擔不起責任,讓開。”
那人將劍出鞘,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周顯不由得暗恨,怎么一動武的時候他身邊那些奇人異士就都沒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周顯直接動手,可兩人一戰起來,那細作竟然趁機要跑,周顯一個箭步沖過去,卻被俠客半路截住,纏斗起來。眼見著人要消失,周顯趕緊大聲叫小廝趕緊追,小廝領命而去。周圍的商販早已經跑的跑關門的關門,可周顯卻顧不得許多,雖然被韓王訓了幾個月,武功進步神速,可真的和一個武林中人比起來,周顯真的是不夠看的。
慢慢的,周顯落入下風,加上心中惦念那細作是否追到,一時不察,竟被一劍刺中胳膊,還好新手裝被他偽裝成中衣穿在身上才沒有被劃上。
經此驚險,周顯再不敢走神,可敗事已顯,他躲閃的十分狼狽,而劍已經不止一次刺中他的身體,雖然沒被刺傷,可巨大的力道仍舊讓他的傷處隱隱作痛。新手裝不是萬能的,他能抵擋的是有限的。
等到終于支撐不住被一腳踢飛的時候,周顯幾乎是嚴絲合縫的落入一個人的懷里,那人身上的味道他熟悉,因著天天給他上藥按摩的關系,他倆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就算這兩天沒用藥也沒散去。
他這是,獲救了?果然,鬧市打架,絕對大新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