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奈何橋下
這世上,有一條路,叫黃泉路,有一條河叫忘川河。
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
奈何橋旁有一個老婆婆,在賣著孟婆湯。
須臾間,只見一個紅衣勝血的姑娘嘴角沾染著一抹已經變黑的血,雙眼無神的盯著地面,踉踉蹌蹌的走來。
她抬起頭,臉上是異樣的慘白,但和其他投胎的人不同的是,她臉上還隱隱滲透出黑色的絲狀痕跡。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孟婆后。嘶啞著聲音說道。
“麻煩老婆婆,給我一碗孟婆湯。”
老婆婆憐惜的看了她一眼后,眼底卻悄然浮現出一絲驚訝。
不過卻是轉瞬即逝。
孟婆應了一聲后,便輕手輕腳將湯盛好端給紅衣姑娘。
紅衣姑娘看了眼碗里澄澈透明的水,竟有些無從下口。
這碗孟婆湯,怎生的和水一個樣。
不過此時的她已經無力皺眉,只好慢吞吞將其咽下。
喝下的那一瞬,甘甜在口中化開。
蘇猜捧著碗的手一頓,忽的抬頭看著孟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孟婆不解其意的問道。
“姑娘,是這湯不好喝嗎?”
蘇猜沒有答話。
既是能忘掉一切的東西,又怎能好喝。
半晌后,蘇佩抬起頭,一絲絕望從眼中蔓過。
“婆婆,能再給我一碗嗎?”
孟婆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眼姑娘那沒有一絲感情,只剩下無盡的悲愴的眼神,再給她盛了一碗。
蘇佩大口的喝著手里的湯,險些被噎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孟婆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何生出一絲憐憫。
要知道孟婆可是斷了一切情欲的人。
只是眼前女子的行為著實嚇到她了。
“婆婆,能再給我一碗嗎?”
蘇佩用一種近乎祈求的眼神望著老婆婆,柳眉微皺。
婆婆臉上終于露出擔憂的神色,蒼老悠遠的聲音自她口中傳來。
“姑娘,你都喝了好多碗了。”
蘇佩的眼淚瞬時開始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嘴里還不停的哽咽道。
“可是,可是我忘不了這世間,這世間處處想害我和我師父的人。”
孟婆嘆了口氣,狠心拒絕道。
“姑娘別傷心了,我這兒,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代價……”
聽到一絲希望的蘇佩忽的抬起頭,認真的回答著孟婆的話。
“不管代價是什么,我都愿意。”
孟婆釋懷的笑了笑;
“你確定你能承受的了沒日沒夜賣湯的孤獨?”
蘇佩愣了一下,她已經知道孟婆的條件是什么,但她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只要我能回去,讓我做什么都行。”
孟婆笑一下,隨即將面前盛放湯水的木桶端起,在蘇佩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猛的潑向蘇佩。
湯水潑出去的一瞬間,蘇佩的身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懸空的透明玫瑰。
孟婆伸手將玫瑰拿下,隨即動了動手指,將玫瑰放到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里,轉身,放在了身后的一片空地上。
空地上是無數朵已經凋零在瓶里的玫瑰花。
做完這一切后,孟婆回到原來的位置,原本快要見底的木桶里不知何時已經裝滿了湯。
她臉上露出平和的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孟婆并沒有注意到,她身后空地上的那朵新鮮玫瑰已經開始從透明逐漸變紅,紅的好似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