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

　　第二天，我和薩滿一起去月神殿去見女德。月神殿里好多的人，我看見一個熊貓人斷了一條腿，穿著破衣服，匍匐在地上，喃喃說：“感謝月神，保住了我性命。”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個衣冠華麗的暗夜精靈教士，閉著眼睛說：“月神慧眼，法力無邊。所祈所求，俱已實現。”

　　那熊貓人又拜了拜，從他破衣服的破口袋里，掏出一個鍍金色懷表，可能是有些年份了，那金色已沒了亮頭，暗暗的。他遞給暗夜精靈，說：“家傳的老古董了，特來還愿。”

　　我和薩滿說：“怎么斷了腿還感謝月神？”

　　后來我們找到女德，我想起那只救了我命的烏鴉。趕緊和女德說，激動地語言有點結巴：“那天那天，燃燒軍團打仗，天上飛過去一只烏鴉，是你嗎？你知道嗎？”

　　女德說：“不知道不知道。”

　　我很失落，說：“啊，這樣啊。那只烏鴉救了我的命。”

　　女德說：“哦，知道知道。是月神派來的烏鴉，我一直在祈禱月神祝福你們，看來起到了效果。”

　　我說：“是么？怪不得這么多人，都來感謝月神。”

　　薩滿說：“是啊，死了的，也來不了。”

　　（七六）

　　裁軍的消息傳下來，我和薩滿約了一起去辦退伍手續。臨行前半個小時，薩滿跑過來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要什么東西，你帶回來告訴我。”我只好自己去。

　　跑到德萊尼村長那兒，我說：“辦退伍手續。”

　　村長坐著，兩只腳擱在桌子上。桌子上泡著一杯茶和摞著一疊報紙。他遞給我一張表，說：“準備這些材料帶過來辦就好。”

　　我看了一眼，表上寫著五條：申請表；體檢報告；抽血報告；身份證明；工本費2金幣。

　　我說：“報名什么都不要，退伍怎么要這么多？”

　　村長說：“這是規定。”

　　我說：“我怎么不知道啊？”

　　村長兩只腳還是在桌子上，他掏了掏抽屜，拿出一張紙，給我看，說：“喏，你自己確認過的。”

　　我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好多字，最下面是我的熊掌印。我說：“這是原來給我蓋手印的那張空白紙啊，怎么現在寫了這么多？”

　　村長說：“唉唉唉，別胡說。白紙黑字，明明是寫清楚了，你才蓋手印的。至于內容多不多，條文懂不懂，你蓋的時候看沒看，我不知道。誰讓你不看的呀？！”

　　我說：“算了算了，這個身份證明是個什么東西？”

　　村長說：“你原來是不是種晨光麥的？去農業隊那兒，讓他們開個證明就行了。”

　　我說：“好吧。”幫薩滿也領了一張表，就回去了。

　　到薩滿家，看見薩滿正在打游戲，我說：“讓你和我一起辦手續么不去，結果自己在家玩游戲。”

　　薩滿說：“都和你說生病了。我走路走不動，就只剩下打游戲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