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元昊沖到屋外撕心裂肺的喊叫著,吸引了大街上人們的注意。
周圍人群聽到聲音朝這邊看來,發現吳元昊渾身是血,大腿上還有一個正在嘩嘩冒血的傷口,頓時驚慌失措。
一老一小兩名巡捕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穿過把酒肆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見到了受傷的吳元昊。
詢問了一下發生了什么事,吳元昊把想好的說辭一字不落的告訴巡捕,其中年紀大一些的那名巡捕對著另一位說道:
“狄飛,你現在這給他包扎一下,我進去看看。”
“師父,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不用,你先把吳公子照顧好,里面的事情交給我。”
這老捕快叫燕東,快三十歲時才當上了捕快,這一干就是十多年,因為年紀不小了,也一直沒有得到升遷和提拔,連個捕頭也沒混上。
而這名叫做狄飛的年輕捕快前幾個月剛滿十八周歲時,便通過了捕快的層層選拔,可謂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本想和師父燕東一起進去,卻被對方嚴厲拒絕,只好灰溜溜的掏出金瘡藥,去給門口的吳公子包扎了。
燕東進到廳里,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有些懷疑。
“誰傷的人?”
“人是我傷的。”一燈回答到。
一燈此時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并不是說他就不擔心,而是因為他明白,此時他說什么也不可能洗脫嫌疑,莫不如等到提審時再說也不遲。
燕東雖說能力有限,但畢竟也做了近二十年的捕快,他沒有從一燈身上感覺到那種窮兇極惡感覺,便也沒有多加防備。
走到那四具打手尸體旁確認了一下,燕東發現他們幾人早已死透,剛問了“句人是誰殺的?”,旁邊的公孫月娥就開口了。
“大人,民女公孫月娥。”
“公孫老板,久仰久仰。”
公孫月娥畢竟經營了這么多年的綢緞莊,城里的人們幾乎都認得她。
“這幾人并非趙公子所殺,我可以替公子擔保。”
“這…公孫老板,這嫌疑人我要是不帶回去也沒法跟上頭交待啊。”燕東有些猶豫。
“月娥姐,人家捕快大人也是照章辦事,這衙門我是必須要走一趟的,不然也沒辦法洗脫我的嫌疑。”
“可是…”公孫月娥還有些猶豫,一燈只好又勸了幾句,這才讓她放下心來。
“不知大人如何稱呼?”一燈站起身,對燕東行了個禮問道。
“不必叫我大人,我就是個普通的捕快,叫我燕東就可以。”
“燕捕快,這四人非我所殺,我現在暫無證據證明,不知能否給我點時間收集證據?”
燕東怎么看,也覺得眼前這人不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便答應了一燈的請求。
一燈并沒有耽誤時間,只是讓燕東收好不遠處地上的那把匕首。
這匕首正是當時吳元昊殺死四人后又捅傷自己的那把,半月形的刀身已經沾滿了鮮血,把手上鑲嵌著一些外族特有的寶石,看起來不像是樂國的東西。
燕東從懷中掏出個白帕子,把匕首包好,一燈告訴他這東西是提審時需要用到的,他便小心翼翼的把抱著匕首的白帕放入懷里,待到回衙門以后再提交上去。
交代了公孫月娥幾句,一燈就跟隨燕東一起回衙門去了。
路上狄飛還問燕東,這人犯為何不綁,燕東想了想沒說什么,只是讓他少說話,多聽多學多辦事。
一燈有些不解,為何這師徒二人看起來關系有些僵硬,好像徒弟還挺正常,但師父燕東的態度就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了。
不過他沒時間細想這個,一燈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怎么證明自己的清白。
現在兇器已經被收作證據了,證人除了自己和吳元昊兩個當事人之外,就只有公孫月娥和公孫晴雪。
至于還有什么能作為證據的,一燈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畢竟當時在場一共把人,除了剛才提到的四人,剩下四個已經成為了冰冷的尸體,而公孫母女因為債務的原因,證詞并不一定會被人們認可,畢竟為錢財殺人已經屢見不鮮了。
還沒想好該怎么辦,燕東就出言打斷了他的思路。
“趙公子,衙門到了,你先跟我去做個記錄,然后先委屈你在牢中暫住幾日等待開審。”
一燈道了聲謝,然后隨燕東去簽了一份文書。上面記錄著燕東收集到的證據和在場幾人的證言,一燈看了看,確認沒什么問題也就簽了字。
之后的事情就是安心的在牢里等待審理案件了,一燈并沒有被安排在殺人犯的區域,而是被關押在盜竊犯區域的一個單獨的小牢房。
岳麗城的監牢是木頭制成的,一燈悄悄用手推了推,發現這木頭并不結實,如果他想逃獄,只要稍用內力便能破門而出。
不過他并沒有這個打算,也就沒有去嘗試。
公孫月娥母女并沒有一同來到監牢,所有人的證詞里,她倆都和殺人無關,巡捕這邊也就沒有為難這對母女,而是直接讓二人簽了口供就回去了。
回到家中把女兒安頓好,公孫月娥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緊跑到隔壁一燈的宅子,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白靈。
白靈一聽說一燈現在已經在大牢里了,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險些暈了過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嚶嚶的哭了起來。
“公孫姐姐,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
白靈畢竟年紀小,一燈不在,就好像沒了主心骨一樣,腦子里已經一片空白了。
“白靈妹妹,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怎么才能把趙公子救出來。”
公孫月娥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妹妹你去牢里看一下趙公子,看看他有沒有什么需求,我則是去找朋友疏通一下,看看有沒有誰能幫的上忙。”
“一切都聽姐姐的。”
白靈也想趕緊去看看一燈怎么樣了,兩人商議一番,就分頭行動,準備來一場一燈營救計劃。
而一燈這時候則是在梳理著現有的線索,準備應對之后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