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殘陽似血。
南國都城重樓城。
城上兵甲森森,城下亦兵甲森森。
城上城下兩人對望,一人身著九爪金龍服,一人身騎白馬裹紅妝,兩人各為主將,瞳孔中時冰時火。
卻都有不懼。
城樓上之人自然是那南國的皇帝,他的不懼是有底氣的,他已傳書月氏,黨乞二國國君,他們也已答應發兵,相信不日兵鋒即抵城下,到時候來個前后夾擊,嘿嘿,他沒理由恐懼。這重樓城是自己還是親王時一手督建的,城墻高八丈,厚九丈,皆為剛巖所鑄,堅固程度不輸金石,城下的部隊只是些輕裝騎兵,用作城破后的圍殺還好,可若要說攻城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也不知道這傻妮子從哪里請來的狗頭軍師,貴為天子的男人陣陣冷笑。
其實也不只是城墻上的人不解,就連城下攻城隊伍中也有諸多不解,攻城一說無非是攻取城樓,可是攻取城樓哪里有不攜帶拋石機的道理?真自大到視都城城防于無物?諸將心中忐忑。
嗒嗒,嗒嗒,馬蹄聲清脆,一紅衣騎白馬者緩緩行出,腰間一把木劍霎是奪眼,朝著城樓,不緊不慢,亦不悲不喜。
“你許諾我的婚禮,還算隆重,”少女輕聲,“那我送你的葬禮也萬不能馬虎。”
“你看這座城如何?”她緩緩抬眼,第一次正視這座巍峨巨獸,“我以一城葬一人,重樓葬崇樓!”
馬蹄聲越來越快,如一匹驚鴻撞向城樓。
”什......什么?“喚作趙橫的年輕武將心膽俱裂。
只見遠處一抹緋紅躍起,那柄雕功粗糙的木劍上三尺冷鋒宛如青蛇盤踞,先前只是絲絲縷縷,瞧不真切,當下則是青氣粗壯如龍身亭臺。昔有慕我少年執劍問佛,無懼三千羅漢,今有崇樓夫人仗劍攻城,誓斬各路妖魔。
女孩兒一劍撩起,青芒一漲再漲,兀自延伸出何止千百丈。
一劍無非起與落,
一劍便斬斷了重樓城!
***
重樓城,
破!
***
翌日
無數快馬疾馳冀北大地,或入高堂,或入山門。
廟堂報:重樓城破,覆于煙火
江湖報:絕情劍成,可斬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