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嵐盯著面前一字一句的女孩子,一張年輕的臉上紅撲撲的,似乎真的被氣的不輕。
被她這么盯著,江皖也不慌,甚至還和她對視,眼里流露出真摯的關切。
“是嗎?”
岳嵐眼神復雜,反問一句之后突然笑了出來。
“我這段時間確實是忙了些,把我家老宋委托給他們了......也虧得皖皖發(fā)現(xiàn)及時,不然老宋要是出點什么事,我非不可隨他去了……”
岳嵐抹了抹眼角,又拉著江皖的手,“要不就說呢,還是皖皖最關心我,真真兒的貼心小棉襖!”
這邊稱贊完江皖,話鋒又陡然一轉(zhuǎn),對著先前帶江皖過來的傭人道,“小張,把家里負責照顧先生的人都給我叫到客廳去,我有話要說!”
“皖皖,你跟我一塊兒。”
江皖笑著應承下來,岳嵐的小心思不難猜,甚至壓根兒就已經(jīng)明晃晃的擺到了面兒上,就是做給她江皖看的!
……
人員集齊,岳嵐開始說話。
“你們來我家工作,我從不曾虧待過你們,給你們發(fā)的薪水也是頂高頂高的。”
“我唯一要求你們做的只是把工作做好——至少要把先生照顧好。”
“可你們看看。你們居然就是這么照顧先生、這么回報我的嗎?”
說到這里,岳嵐還掉下一滴淚來。
“幾月前,我才失去了我親愛的女兒,我的先生也因遭受打擊變成這副模樣……你們現(xiàn)在這么對待他,出了事情讓我情何以堪?”
“夫人……”
下面已經(jīng)有人開始小聲的勸慰她。
江皖看的咂舌,岳嵐一貫擅長的就是收買人心,這種招數(shù)被她用起來還真是爐火純青。
岳嵐揮揮手,是以安靜。
“幸好今天大錯還未鑄成,就被發(fā)現(xiàn)了。”
轉(zhuǎn)過頭望著江皖,“我要真真切切的感謝我的皖皖——你們也要感謝她……”
后招來了呀,江皖在心底冷笑。
“如果不是皖皖特意去看了一眼,恐怕難以發(fā)現(xiàn)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岳嵐的重音落的很明顯,帶著赤裸裸的暗示。
江皖掃了一眼面前排排站的人群,果然,大家看向她的眼神種充滿了警惕意味,甚至還有幾個年紀偏小一點的甚至帶上了怨恨的目光。
“我雖然對你們一向?qū)捄瘢@件事畢竟不同尋常,該罰的還是得罰。”
將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底,岳嵐?jié)M意的笑了。
“既然是皖皖發(fā)現(xiàn)的——就讓皖皖來做決定吧,是辭退還是扣工資……”
岳嵐可以的停頓一秒,看向江皖的目光溫柔似水,“就看皖皖的想法吧。”
江皖倒也不怯,抿嘴一笑,臉上掛著無奈和尷尬。
“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那就我來做這個壞人吧……”
岳嵐雙目圓睜,這死丫頭懂不懂人情世故?哪有這么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的!
江皖不看她,自顧自的說著,“雖說嵐姨和宋叔叔拿我當親女兒對待……但按道理我是不該在這種事情上說話的。”
“但既然嵐姨開不了口,也要求我來評判這個事情,那么——”
這個“那么”后面的內(nèi)容讓岳嵐隱隱感覺自己的謀劃沒有按照既定方向走,且總讓她有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預感。
果然,江皖沖她盈盈一笑,“那么,就按照嵐姨說的來吧,既然是工作不稱職,各位就請離吧,當然,這個月的工資會照常結(jié)清給大家。
江皖這一席話等于是把岳嵐安排了個明明白白,沒有給她留下半分回旋的余地,甚至明晃晃的就把自己試圖扣在她身上的帽子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站在身后的岳嵐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垂在身側(cè)的手掌心已經(jīng)被指甲掐出了紅痕。
偏偏那個死丫頭還回過頭來望著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嵐姨,您看這樣合適嗎?“
岳嵐干笑兩聲,只當沒有聽見。
她還能怎么回答?
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們?nèi)フ夜芗医Y(jié)工資,岳嵐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轉(zhuǎn)身離開,身后一片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