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總會有通的時候,時間久了就什么都通了。
這一向是墨初九的思維。
她拿起糕點放入嘴中,邊咀嚼邊說著:“我說過,我會為師傅解毒的,不過你不聽我的話,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這次的痛,他算是白受了。”
“屬下知錯了,以后屬下一定都聽主子的。”
……
兩日后。
“主子,那小子醒了!”卷柏走了進來。
墨初九剛剛梳洗完畢,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躺了這么久?帶我去看看。”
“是。”
“哦,對了,師傅是不是又下山了?”墨初九邊走邊問。
“是,主子怎么知道的?”
楊逍剛剛才走,卷柏也是剛才去請罪才知道的,墨初九才起床,她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的?卷柏也猜到他會這么說了,猜吧,猜來猜去,猜對了就行。
“主子猜的對。”
“他帶走了幾名隱衛?”
“這個...不曾。”
“哦。”墨初九點了點頭。
看到墨初九走了進來,晉琰笑了笑,盤膝坐在床榻上。
“這么久才來看我,你就不怕我死了嗎?”
“死了就死了吧,與我何干?我為什么要怕?”墨初九挑了挑眉,走近榻前坐在他身前,“把手給我。”
晉琰伸手,“我死了你怎么辦?”
墨初九斜了斜眼,突然緊緊扣住他的腕脈,“我也想知道,若不然我試試?”
“在下失言了。”晉琰面部幾近扭曲,連連擺手求饒。
“失言了?我看晉二公子這是玩弄女子慣了,以為憑得幾句花言巧語便能掌捏人心。”墨初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
晉琰活動了一下手腕,小小女子還懂這些?
連著兩次近身接觸,晉琰原本想再推進一步,看來還是有些著急了。
“初九姑娘說的是,初九姑娘本就與世間女子不同,在下怎么敢隨意冒犯,初九姑娘真的是誤會了,在下可沒有那個意思。”
沒關系,即便是與別的女子不同些,對于晉琰來說,無非就是多費些時日罷了。
“說吧。”墨初九理了理裙擺淡淡的說。
“說什么?”
墨初九沒有說話,側臉看著他,眼神盡是窺探,看的晉琰有些不知所措,似笑非笑的問:“在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姑娘指的是什么?”
“明明不用忍受寒毒蝕骨之痛,為何要這么做?”
“在下不想做個廢人。”晉琰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似乎早就知道墨初九會這么問。
“你這個理由我已經替你想過了,再換一個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
“姑娘不信?在下說的可是實話。”
墨初九沒有再問,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丟下一句話,“那就等下一個毒發日吧,希望你能熬得住。”
出了門便對十三說了句‘誰也不準跟他說話,更不許放他出來,誰不聽話,本姑娘就讓他也嘗嘗七星寒的滋味’就回了房間。
趁著這幾日楊逍不在,墨初九以為楊逍解毒需要查看資料為由多次進出云書苑。
具體墨初九在云書苑里做些什么隱衛就無從得知了,因為隱衛不得令是無權進入云書苑的,即便云夫子現在不在了,他們仍然不敢僭越。
不過,墨初九將卷柏帶了進去。
楊逍回到麒麟閣后,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卷柏看著也放心了,但楊逍對他的態度卻不如以往了,顯得生冷了許多,這讓卷柏很是苦惱。
……
蕭青邦不在的這幾日,林尋一直待在后山的洞中,他并沒有按師傅交代的好好練功,而是沒事兒干就出去抓個飛禽走獸什么的回來慢慢折磨。
今日閑來無事,又開始四處閑轉悠,遠遠的看到竹苑院門大敞著,林尋記得自己走的時候明明是關好了的,難道是師傅回來了?
他急急忙忙就往回跑,果然,蕭青邦正扶著門框邁步走進了廳堂,看來是剛回來的樣子。
“師傅!”
林尋趕緊跟了上去雙手扶著他的胳膊,待蕭青邦坐了下來,林尋這才發現他面色蒼白,嘴唇發紫,額頭還在不停的滲出汗珠。
“師傅,您怎么了?”他還從未見過師傅如此這般模樣,急急忙忙走至近前上下摸索著,沒有傷痕,不是受傷,但為何,難道是累了嗎?
“你剛才去哪兒了?”蕭青邦單手撐著桌角虛弱的問道。
“徒兒上峰頂練功了。”林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
“恩,很好。為師現在有事要做,你先出去吧!”蕭青邦有氣無力的說道。
“可是...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您想做什么事,讓徒兒幫您做吧!”
“不用,出去后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聽到了嗎?”
幾句話已經透支了很多的體力,臉色越發的蒼白,額頭青筋暴凸,雙手也在不受控制的抖動著。
“哦。”林尋走出來慢慢的關上了門坐在了石階上。
待林尋出去后,蕭青邦一口鮮血噴出,憑著深厚的內力,他一直堅持到現在,終于耗盡了最后一口真氣。
守在門口,林尋既擔心又害怕,屋里傳出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每咳一聲,也牽動著林尋的心。
他蜷縮著身體,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最近師傅的身體每況愈下,精力也大不如從前,這次更是嚴重了許多,難道是師傅老了?老了是不是會死?
真的就像他所說的一樣,萬一哪天不在了…
他現在才理解了師傅所謂的不在不是離開,而是死。
不敢再往下想,最近蕭青邦總說這類的話,但林尋從未放在心上,也并沒有什么感觸,今日這真實的畫面直擊眼簾,他突然不知所措起來。
自己還這么小,若是沒了師傅,今后的日子怎么辦來照顧自己?誰又來保護自己?
不行!師傅不會死,也不能死,一定會有辦法的,師傅會好起來的!
三日后
蕭青邦拉開門,站在石階,看著腳下熟睡于階下的林尋,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狠辣。
絲毫沒有要叫醒他的意思,蕭青邦暗自運了運氣,眉心緊鎖,反反復復之后,輕嘆一聲,放棄了無謂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