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慌亂
呂淑接過鏡子,只看它的背面時,她還以為與古代的那些銅鏡一樣,只能模模糊糊照出人的輪廓,哪想接到手中才發現鏡面光滑如平靜的水面,竟將人的毫發照的清晰可見,出去它本有的黃色,其他不必水銀鏡來的差,即便是它的黃色也給鏡中人添加啦古香古色的魅力。
看著自己在鏡中的影像,呂淑驚嘆于神君的技藝,頭頂的發髻就如同驚起的飛鴻,振翅欲飛,沒有任何裝飾稍顯樸素卻更加顯示出制作者的用心。
她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簡單疑問,神君就真的執行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去向也明了了,即便不問出口她也知道神君是去學習發型了。呂淑忽然有點內疚,她不該讓光風霽月的神君去做如此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她始終記得神使對自己的壓制是多么的容易。
“對不起。”
呂淑的道歉來得很是迅速容易,有種得罪大人物后的識時務,讓被這句話弄懵的辰隗察覺到了她的小心與疏離。
“沒關系。不用多想,凡是我答應你的,無論什么要求我都會滿足。無需向我道歉,你并沒有做錯?!?p> 辰隗只好安慰她。
“可是我覺得自己過分了。你是神君,雖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神君,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強大。這種閨閣小事實在不是您應該插手的。所以我才會道歉?!?p> 一種直覺告訴呂淑,神君生氣了,后果會很嚴重,所以她開口解釋。
辰隗再次感受到她的緊張,她怕自己,呂淑的行為無不向他反映出這個事實,即便她在自己面前能夠保持冷靜,看起來同平常沒有差別,但骨子里的怕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來了。
想來也是,令箭對她做的事情讓她印象深刻,而她在末世的生活教會了她感知潛在的危險,剛剛自己的情緒有些失落,她立刻便開始解釋。這一切都說得通,確實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兩人之間的最大阻礙就是我們本身了。
如此一來,想要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只能從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下手。辰隗自認為自己的身份已經不能改變了,那便只能改變呂淑的,但受這個世界限制自己也不能就此助她成神,看來還要另尋他法成神之事還要往后壓。
那玉佩里封印進去的記憶是時候派上用場了。辰隗仔細思考了一下決定將自己從這個世界降生起的影像一塊封印進去,這個還要待呂淑熟睡之后才好操作。
辰隗陷入思考的時間稍長,這可真的讓呂淑心里咯噔一下,她怕神君真的要懲罰她,這時候她開始后悔自己知道神使令箭被罰后的幸災樂禍,看現在要輪到她了。
呂淑只擔心自己被罰,卻忘記了,她被困在沙漠里被逼種草植樹本身就像是一種懲罰。
當辰隗從思考中退出來的時候,只見呂淑正襟危坐想等待考試結果的小學生。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接下來該挑選飾品了吧!”揮手桌子上出現了大量的古風飾品,“來挑選你喜歡的佩戴事實吧!”
懲罰沒有預期而來,呂淑接著被神君的這一操作給米花了眼。桌子上笄、簪、釵、環、步搖、鳳冠、華盛、發鈿、扁方、梳篦各種花紋造型的發飾,滿滿地堆滿了桌面。
雖然在梳理頭發的時候已經使用過玉笄不妨礙辰隗將所有的發飾都拿出來,哦,不對洞府里還有沒拿出來的,桌子上已經放不下了。
呂淑看著滿桌的飾品,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選擇,誰讓她有嚴重地選擇困難癥呢!尤其是對美好的事物,發作起來不要太嚴重?。。?!
“與、與卿,”咽口水,“我我我,還是不選了吧!”閉眼睛,再睜開,“都太漂亮了,我不知道選哪個好,我會、有選擇困難癥?!闭f完雙手捂臉。
辰隗被她這反應弄笑了,果然在這種被迷惑的時候她才忘記害怕自己,可惜每次迷住她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沒關系,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既然選不出來,就編個序號一次戴,其實還有一些只是桌子太小,放不下了。”
神君你認真的嗎?你確定一米二寬,六米長的桌子?????呂淑難得在腹誹神君。
“要不,我給你制作一個發飾儲藏柜吧!將所有發飾陳列在里面,依次排開,你想戴哪一對或哪一個就拿出來。如此可好?想要立柜還是平柜?”出完主意神君也不需要呂淑同意便打算著手去做,果然感悟這東西,放到實踐上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想要什么材質的,水晶的還是鉆石的?”
聽得呂淑滿頭黑線,這怎么跨度這么廣,不是選發飾嗎?能先將這件事解決了嗎?
“咳咳,與卿。我現在選哪些發飾戴一戴比較好?”她還著重加強突出了‘現在’兩個字?!澳莻€柜子,可以先放一放,不過做個立柜吧!玻璃的就可以,不必太過豪華。那我們先選發飾?”
說完呂淑一臉小心地看著神君。
辰隗沒有任何被反駁的生氣,還覺得呂淑說得對,于是他點頭。接著選了一對蝴蝶花紋的銀色華盛,牡丹花的大花鈿交給了她。
“這三個搭配應該還不錯。”
接過三個飾品,呂淑將它們帶到發髻上,花鈿遮住發髻底部綰發的地方,兩只蝴蝶一上一下停留在了兩個翅髻的中部和尾部,仿佛它們是被牡丹花吸引而來,在花朵周圍上下翻飛。
戴上飾品后發髻的美,再上一個層次。
辰隗點頭,一是認可自己的手藝,二是贊美呂淑的美貌。原本娃娃臉可愛甜美的她被這種發髻帶出了一絲嫵媚。
呂淑卻是不好意思了,剛才與卿點頭看著她的樣子,讓她想到了古時候,成婚不久的年輕郎君在妻子梳妝后贊美的情形。于是她犯了慫。
“那個天不早了,我也該去做飯了!謝謝與卿,我先走了,等會記得出來吃飯??!”
說完呂淑匆匆忙忙走了,完全不等辰隗的回答。
心慌的她,根本不知道,她越是這種表現,越是慌亂忘記要顧慮與卿的神君身份,辰隗才越高興,才不會在意她的‘不敬’。所以呂淑沒有看到,她身后辰隗狠狠翹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