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今日娘親可有來喚我?”葉清看著滿臉童真的安若,恨意與悔意雜交在一起使她的內心五味雜陳,前世她沒有保護好她,這一次,誰也無法傷害到她!
“對了!大夫人讓奴婢來叫小姐去落軒亭,說是有要事同小姐商議。”安若聽到葉清的話頓時拍了拍大腿,猛地想起她來這里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趕緊替我梳妝吧,省得娘親久等了。”葉清一雙墨黑色的眸子看起來平淡無奇,該來的總會來,她葉清再不會任人擺布,也絕不會讓自己所守護的被別人奪走!
“是,小姐!”安若感覺今天的小姐有些怪怪的,但是她說不出來,或許是前些日子大夫人沒有答應小姐外出游玩所以還在鬧脾氣吧!
安若不知道,此時的葉清早已不是那個只知道耍大小姐脾氣的葉清了,那個為了不讓外出游玩就鬧脾氣的葉清已經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有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魔,帶著怨恨與悲傷!涅槃重生!
葉清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七歲時的容顏雖沒有完全長開,但那眉宇之間的靈氣還有精致的五官都無一不透露著她的美麗,朱唇不染而紅,眉不描而黛,面不施而白皙如玉。眼角淚痣幾分柔情,但是那微微上揚的眉梢又帶著幾分不俗的霸氣,腮凝新荔,鼻膩鵝脂,鳳眸瀲滟,可奪魂攝魄,蕩人心神。
這般如神祇的容顏驚為天人,日后長大不知又該落得如何美艷驚人。
臉上的陰鷺讓人不在她在想些什么,面無表情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思不知去向了何處。
“小姐,好了。”替葉清梳妝完畢,安若看著銅鏡中葉清,眼底不禁流露出驚艷與羨慕的神情。
小姐當真是越發的標志了,可謂是傾國傾城,貌若天仙,也不知日后是哪個郎君能夠修得這般福氣娶了小姐。
來到碧清園,目光所及盡是花團錦簇,姹紫嫣紅,朵朵的牡丹開得嬌艷,旁邊是盛開的木蘭吐露著乳白的花蕊,幾朵含苞待放,潔白無瑕,像極了不染紅塵的仙子,硬是替這滿園春色增添了幾分雅氣。
只是這凡是出生于人世間的生物也好植物也罷,怎能不沾染俗氣,人們也不過是被它純潔的外表所騙罷了,終有一天花枝枯萎,消磨殆盡,所有的美麗終歸于塵埃之中,那時又會有誰記得它曾存在過呢?
葉清看著頭頂強烈的太陽,額頭冒了些許汗珠,四月的陽光算不上毒辣但到底也是十分強烈的。
目光望去,在這春圓滿色中一座涼亭獨立坐落在花叢中央,一位莫約三十左右的貴婦人,芊芊玉手執一盞清茶放入口中淺抿,潤了潤微微干燥的紅唇,一襲紫色廣袖長裙及地,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反倒替她增添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膚若凝脂,身材豐潤。
青絲綰鬅髻,頭別鎏金穿花戲珠步搖,雍容華貴,渾然天成的端莊與眼底不易察覺的毒辣使人不禁心生望畏。
葉清心下一沉隨后起步來到亭子間微微福身朱唇輕齒:“女兒拜見娘親。”聲如黃鸝,婉轉動人,撩人心弦。
見葉清的到來,夏如月臉上浮過一抹喜色,隨后放下茶杯輕啟紅唇帶著一絲愉悅,“清兒,來,坐。”夏如月玉手輕拍旁邊的石凳,柔聲道。
“是。”葉清隨聲應付,緩緩坐下,十指尖如筍細潤光滑略過耳邊幾縷發絲繞至耳后,一舉一動都無比嫵媚動人。
“清兒,今日前來其實就是想和你說個事。”夏如月一臉慈祥的看著葉清,手輕搭在她手背上。
別人或許不知,但是葉清知道,夏如月越是這般慈祥的模樣,等下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就越狠毒,笑面虎說的大抵就是夏如月這樣的人了。
“娘親請說。”葉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一雙丹鳳眼如死水般波瀾不驚看著夏如月,夏如月心中微微一驚,清兒的眼光怎么如此平靜,平靜得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
“前些日子娘的玉簪丟了。”夏如月若有所思盯著葉清,阿清應該不會怪她吧?不會的……她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好,為了能讓她登上那個位置,這么一點小小的犧牲她想她應該不會怪她的。
“可有找到?”葉清心底清楚的如明鏡,這件事果然還是來了。
“不曾,不過前些日子阿羅看見安若曾進出過我的房間。“此話一出,安若瞬間就愣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傻傻的在那里站著,眼眸滿是疑惑和不解。
大夫人這是在說什么?她明明從不曾去過大夫人的房間,大夫人這樣說不就是明擺著誣陷自己嗎?
“娘親可是懷疑安若?”葉清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的驚訝與焦急,反而淡定的端起一盞清茶聞了一下便送入口中細細品嘗起來。
“娘知道安若是你的貼身侍女,只是俗話說得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娘親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搜搜身,沒有搜到自然是好事,若是搜到了……”夏如月剩下的話沒說完,但是葉清卻已經明白她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栽贓陷害安若。
鳳眸暗沉,臉上的陰沉一閃而過,快得讓人看不清任何神色。
果然,娘親總以為只有沒有感情的人才配坐上那個位置,凡是能讓她動感情,產生軟肋的東西都該一一掃除,安若是如此,甚至連她自己都是如此。
她要將她打造成一個冷血,殘忍的女帝王,她要自己沒有任何軟肋,成為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要讓她登上那個位置改朝換代,要天下都成為她的天下!
“娘親的意思阿清自然知道,既然娘親都這么說了,那便搜身吧。”
平淡無奇的話讓安若傻了眼,小姐……小姐這是不信她嗎?
不!不會的,她跟了小姐這么久,小姐最清楚自己的為人了!小姐一定是相信她的!安若眼睛充滿了希翼的看著葉清,眼神堅定而又清澈,似乎要讓葉清知道她是清白的。
葉清看著安若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藏在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頭,鋒利的指甲刺入肉里幾分生疼,但是唯有這股痛意才能使她的頭腦保持清醒,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是要表現出不在乎,要是被娘發現自己有一點的異樣那可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