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也沒有多說什么,沒等到蘭若的回答,也只是自顧自地往村口的方向行去。
暗淡的光線之下,一盞燈漸行漸遠。
蘭若只是看了一會就收回了目光。
一個村子,三個人里面兩個人都有問題,剩下的那個小姑娘……
從心里,蘭若就不打算懷疑那個小姑娘。
暗淡的光線之下,她又開始在村子里走了起來。
保存完好的木屋,除了三人的住所和那存放書籍的地方,竟然還剩下五處。
蘭若這時才注意到,三人住的地方,竟也不是村子的中心。
五處保存完好的木屋,剛好就占據了村子的四方和中心。
和其他的屋子一般,都是一塵不染的模樣。
“姐姐,你在做什么?”一臉困倦的青青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這么晚了,還不打算睡覺嗎?”
“哦,青青忘了,修士好像是可以很多天不睡覺的。”
說到修士,她的語氣莫名的低落。
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讓她變得歡快起來。
“其實修士也還是需要睡覺的,雖然靈力能讓人保持精力充沛,但更多的修士,還是習慣睡眠。畢竟,長久不睡,會給靈魂和意志帶來很多不便。”
“啊,原來是這樣啊!姐姐,你可以給我講講修士的事情嗎?”聽了蘭若的解釋,更是激起了小姑娘對于修士的好奇。
此時的蘭若,也出奇地有耐心。面對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想必任是怎樣的人,都無法不對她升起一絲親近之意。
“修士啊,和凡人也沒什么區別。只是學會了掌控和運用靈力的一群人。”
“真的嗎?可是,阿伯說修士都是高高在上的,和凡人,不是一種生靈。”
蘭若忍不住嗤笑一聲,“怎么可能!”
“修士在修習靈力之前,和凡人沒有半點區別。任何一個凡人,都有修煉成修士的能力!”
“只是,修煉并不是簡單的事情。當修煉一途見不到希望之時,那種倦怠,讓他們選擇了抹去記憶,重新成為一個個凡人。”
“姐姐說的,和阿伯給我們說的完全不一樣……”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困惑,仿佛不知道該相信誰。
“完全不一樣?”不應該啊,蘭若腦海里這樣想著,對她口中阿伯所說的修士,也感到了一點好奇。
“青青可以給姐姐說一下,阿伯說的修士,是什么樣的嗎?”
“好啊好啊。阿~嚏!”
蘭若似乎才注意到時間和環境,對小姑娘有了一絲歉意。
“青青不用著急,我們先回你住的地方,然后你再給姐姐講就行。”
查探村子的路,戛然而止,蘭若也不感到失望。
反而對青青口中的修士充滿了期待。
“阿伯以前經常給我們講故事的,”回到家的青青,整個人的神態都有了改變;“有修士的故事,更多的還是關于凡人的愛恨情仇。”
“對,就是愛恨情仇,這是阿水哥哥說的,青青雖然不太理解這個詞,但卻覺得阿水哥哥說的很對。”
“阿伯說的最多的,就是修士視凡人如螻蟻!”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姑娘的神色冷漠,那種讓人感覺親近的氣息,也瞬間消失殆盡!
所幸,這樣的轉變只是瞬息之間,蘭若的警惕心還沒來得及升起,就又聚精會神地聽小姑娘講她口中的修士。
“阿伯說過的一個故事我印象特別深刻,故事的地點是一個小漁村,與世隔絕。”
“阿伯說他是個凡人,一直生長在小漁村,從來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從小到大只見到過一位修士,是受傷之后被阿伯的鄰居救回來的。”
“可是,這對于阿伯來說就是一個災難。那位修士,看上了阿伯的鄰居,他青梅竹馬的那個姑娘。”
“阿伯說,那時候他雖然嫉妒,但那修士的氣質讓他自慚形穢。對兩人的結合,也是祝福的。”
青青講故事的聲音沒有多少情緒,卻意外地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只是后來……阿伯發現,鄰居姑娘總是不見人影。每次都只能聽到對方的說話聲,整日里,只見到那個修士外出。”
“終于,在一個修士外出的早上。阿伯帶著莫名的心情,推開了鄰居的門。”
“屋子里,有一個大大的水盆。阿伯記得,那是以前鄰居姑娘說想養一些好看的魚時,他特地去做的。此時,那里面確實有一條好看的魚。”
“魚尾上的鱗片褶褶生輝,但本該是魚身的地方,卻是阿伯見了十多年的鄰居姑娘!她,變成了一個下半身是魚的怪物!”
“阿伯說,鄰居姑娘變成怪物之后,反而更加的美麗!躺在盆里的鄰居姑娘,不時發出似痛苦又似歡愉的聲音。奇怪的是,那聲音出了屋子,就再不可聞。”
“他逃了。見到這種震撼的場景,阿伯很快就逃走了!盡管阿伯在之后又回到了鄰居姑娘的家里,甚至還給了她許多幫助。”
“但是在見到那一副樣子之后,逃離的阿伯,卻永遠無法走到那個姑娘的心里。當時,阿伯的語氣里還是很多遺憾。”
“即使這么多年,他也還是不能釋懷!”
“而這一切的發生,就是源于那個修士,對那個姑娘所進行的改造!”
“面對救了自己的凡人女孩,修士卻殘忍地進行了改造!他根本就沒有心,只把那個被阿伯放在心上的女子,當做螻蟻。肆意玩弄!”
“姐姐,你能理解嗎?好心收留的傷患,卻變成了自己苦難生活的締造者。”
蘭若不是很能理解這一種感受,農夫與蛇的故事誰都聽過,但是真確經歷的人,卻并不是很多。
或許小姑娘青青期待的是蘭若站在農夫的立場上,譴責那條“蛇”。
可是最終,蘭若也沒有對她說的故事,發表什么看法。
所幸,小姑娘也沒有問什么,繼續講述著這個她聽來的故事。
“修士可能沒發現阿伯來過的痕跡,也可能發現了,但卻并不在意這個螻蟻。很快,阿伯就再一次見到了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