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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母女三人說說聊聊,日子也就好打發。
午時三刻,便到了山門下。晨鐘暮鼓,鐘聲悠揚。
香山清寒,除去京城中達官貴人,少有百姓前往。
馬車走不得山路,一條蜿蜒而上的石階,少說也得幾百來步。富貴人家的婦孺,爬起來也是有些費勁。
說來趕巧,山腳下停著的馬車,看著便是親王規格。
清媱細細一想,親王大多到自己的封地,留京屈指可數。除去新皇嫡親胞弟外,
便只有那個飛揚跋扈的三皇叔了。
所謂權勢滔天,在眼皮下底下,總歸比到千里之外坐地為王的好。
赫王出京未歸,這指定是雍親王府家的內眷無疑了。
清媱想到這,其他人也不是蠢笨的,都心知肚明。
“這雍親王府素來對新皇不滿,近日里行事愈發張狂,之前咱們又拒了親事,怎么看,如今都和侯府不對眼的。”
敬林氏細細叮囑眾人道:
“這到了寺中,需得言行謹慎,少得和雍親王府走正眼,打交道的好。”
前段時日雍親王府中小王爺為個煙花女主在酒館失手打死了人,鬧得沸沸揚揚,上頭還不是得睜只眼閉只眼,最后不了了之。
小郡主凌玥更是不得了,有位官家女子和她爭辯幾句,拿著一手嵌著倒刺的長鞭,活生生讓一大好年華的姑娘毀了容......
清媱怎會不明白這個理,這樣的人家,誰打交道都說不得便惹一身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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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廣寒寺山門口。清歌體弱,早都是被微雨,凈風攙扶著。
申二夫人母女倆更是半道便堅持不住,讓腳夫給抬上來了。
但,禮佛,從來不就講個心意二字么?
“臨安侯府眾女眷,前來看望譚老夫人。”
一個小沙彌自山門出來:“各位女施主,請隨我來!”
古徑通幽,紅磚綠瓦都已蒙上靄靄灰塵,厚重肅穆之感油然而生。
彎彎拐拐,約莫走了一刻鐘,便到了譚老夫人的廂房。
雖是夏日,山寺清冷,老人家受不得寒氣,火爐都還旺旺的燃著。
一個白發碩碩的老人,跪坐在蒲團上,木魚聲聲入耳,念著佛經。卻也仍然可見精神抖擻。
應是太過急切,忘了平日的矜持,清媱三兩步趕趟,走到老夫人身旁,只緩緩跪著“祖母,孫女兒來看您啦,近來可好!”
老夫人睜開眼,滿是皺紋的手撫上清媱的臉:
“我的乖孫女來啦,祖母很是想念你啊,這么久不來看我老太婆咯!”
隨后瞥見緊跟來的眾人,慈藹的笑著,“清歌,清挽,老三家的,這次竟然都來這寺廟呢,好,好,好啊。”
說著好似想起什么“來,行知,快見過你幾位舅母,這是你幾個表妹。”
眾人才注意到旁邊立著的眉清目秀的青年。
“各位舅母身體安好,行知恰到京城,便先來香山拜見姑奶奶,未來得及到侯府拜望,還望舅母不要怪罪!”恭恭敬敬,甚是有禮。
“行知啊,這么多年不見,越發玉樹臨風,都快要識不得了啊!”申二夫人調侃道。
眾人自是一番舊敘家常。
“實不相瞞,各位舅母,行知此次進京乃是奉父親之命,追查軍中要犯。故而,還望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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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常年空閑的廣寒寺,此次居然廂房都快要住的滿滿當當。
侯府眾人只得到較為偏僻的西院。不過只是幾日,也都能將就罷了。
清媱領著流光若水,抱著上次赫王贈予的烏木琴,想去來時路上遇見的水榭。
煮著清茶,彈一曲美詞,自由自在,從心所欲,是這輩子可望不可求的歲月。
但,望梅止渴,總是行的吧。
突然發現,剛才擦身而過一人,不甚注意,輕微撞著自己,頭也不抬,只匆匆急行。
來此圣地,所有人的日子都變得慢了起來,突然遇見一個匆匆忙忙的中年男子,便甚是突兀。
黃泥四濺,帶起青草的味道,似乎,
還飄散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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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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