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阿蓮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她早有耳聞,南涼王已經打算給西秦太子熾磐和姐姐阿氏指婚了,日后,阿氏就是西秦太子妃,她可以和夫君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可以作為正妻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他身邊,而自己呢?不知道父親會把她嫁到什么人家,想到以后沒有了磐公子的日子,阿蓮的心發冷,手腳也冰涼起來。
她裹緊了被子,想到柳兒傳回的話,暗道,看來只有成為嫡女,自己才有資格成為他的人,即使是為妾,只要能夠看到他,她也心滿意足了。可她知道,想成為嫡女哪有這么容易,之前好幾次想害了阿氏卻差點波及自己,她要想出兩全之法,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可以過渡到折掘氏的名下,成為嫡幺女,這樣也算是有了保障。
但怎樣才能讓父親同意自己過給折掘氏之女呢?阿蓮想著想著還是在藥力的作用下沉沉睡了過去。
過了幾天,阿蓮的病完全康復,便去感謝父親的關愛。
書房內,阿蓮看景王在喝著茶,便道:“這茶是女兒一大早就去園中采集露水泡制而成,集天地之靈氣,養生又健康,希望父親喜歡。”
“嗯,不錯,很好喝。比我平常喝的甘甜清冽,不過你病才剛好,這么費心勞神的干什么,讓婢女去做就好了。”
“那哪兒能有女兒親自所做有誠意呢,況且現在姐姐在宮里住著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宮,我幫著孝順父親是我的應該做的,我只是小病,多走動走動病也好的快。”阿蓮的嘴是真的甜,讓景王也心里暖暖的,很是欣慰。
“父親,我聽說,姐姐很快就要嫁人啦,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阿蓮試探著問道。
景王以為她是在關心姊妹,不作他想,道:“是快了,只可惜虎臺被關著,怕是不能觀禮了。”想到那身陷囹圄的兒子,景王眼神一黯,心情有些低落。
“父親,沒事的,三年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阿蓮可不想因為這個忘了自己來的初衷,轉移話題道:“那阿蓮可以做陪嫁女嗎?我也不小了,而且也不想離開姐姐,不如讓我與她做伴,到時候在西秦國也好有個照應。”
“這...讓我考慮考慮。”景王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阿氏與熾磐的婚事八字還沒有一撇,現在想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富貴人家嫁女,自然陪嫁之人也是尊貴的,阿蓮雖是自己的女兒,但地位還是不夠的,景王一時有些猶豫,只好敷衍過去。
阿蓮松了口氣,只要父親沒有立即否決,萬事就好商量,到時候自己的計劃才有實施的可能。
在宮中確實煩悶,先王后見阿氏怏怏不樂,便讓熾磐陪她去郊外走走,微服出游,只帶了十幾個護衛,先王后的小心思昭然若揭,阿氏也不欲揭穿。
一路上,熾磐和阿氏同坐一輛馬車,兩人之間只有偶爾交談,阿氏倒是自在的多,之前熾磐的窮追不舍顯然是讓阿氏有些招架不住,阿氏還是喜歡細水長流,有些距離為好。
熾磐刷得展開一柄扇子,阿氏定睛一瞧,竟然是刻畫著四君子的梅蘭竹菊,還賦詩一首:梅淡掩映不爭春,蘭如君子生幽處,竹枝高潔冬不凋,恬雅淡然菊自處。
這首詩雖然普通,但卻表明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心境。梅花不爭春,蘭花不爭地,竹林不凋落,菊花不爭艷。
它們都無意爭些什么,但卻好像什么都有了。
阿氏撇嘴,道:“這扇子與你著實不符。”
“確實,這是我想贈與你的,古來寶劍贈英雄,如今折扇贈佳人,這事是再好不過了。之前的禮物看你都不怎么喜歡,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反而覺得你會更喜歡這樣的雅俗之物。”
“哼,”阿氏只是輕輕一哼,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