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頑童醒來時嚇了一跳,隨風坐在他的房間里,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隨風看到他醒來,淡淡問候了一聲,“師父,你醒了?”老頑童訥訥的點了一下頭。
隨風朝門口走去,道:“我在樓下等你,到時我們去王府。”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老頑童才反應過來,難道我那傻徒兒一夜未睡?
入了王府,才感到今日的氣氛與往日不同,大伙兒臉上的笑容都好像多了,腳步匆匆間往落花苑的腳步聲也多了許多,其中也有老頑童他們倆的腳步聲。
落花苑的梅花樹下站著十幾個女婢,她們頻頻往里側望,臉上的喜色讓老頑童心中多了幾分了然,他轉頭看向身邊不發一語、神色淡淡的隨風,心想,高興就高興吧,還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他砸吧砸吧嘴巴,小丫頭醒了他也很開心啊!
屋內,景王和世子都已經在屋中了,看著清醒的女兒,景王一向沉穩的臉上浮現笑容,他道:“孩子,你受苦了。”
世子看著妹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他有些擔心阿氏剛剛醒來,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道:“妹妹想吃些什么,我讓手下人去做。”
小蓉眸中含淚,欣喜若狂,道“郡主,你終于醒了,可把小蓉嚇壞了。”
然而阿氏一臉狐疑的望著他們,語帶不解:“父親,哥哥,你們都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嘛。”
老頑童進了屋子,不請自來本是不禮貌的行為,但因為與景王的熟識和對阿氏的友愛,也可算是半個爺爺了,他見了阿氏后,笑呵呵道:“女娃兒總算是醒了,我這徒兒可是惦念的緊哪!”
隨風在他的身側不語,但眼神緊緊盯著床前往他望來的女子,女子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看著他時像是看著一位陌生人,隨風心中一凜,以前的阿氏不會用這樣的眼神望他,那么飄渺,那么遙遠,好像是九方神女不可讓人輕視,隨風垂下眼眸,望著地面的地毯繁復的艷麗之色,嘴唇抿成了一線,透露出他的緊張和不安。
阿氏手指輕輕一指,指向笑的花枝亂顫的老頑童和他身邊淡漠如畫的男子,輕輕吐出:“他們是誰?”
眾人皆是一驚,大夫看著臉色大變的眾人覺得自己應該出面說些什么,上前躬身行禮道:“郡主,請容老夫把脈。”
阿氏臉上有些不悅,她并不認為自己得了病,但看到大家關切的眼神也就默允了。大夫得到許可,上前把脈,沉默良久,隨后在大家一臉期待下轉向景王,恭敬道:“毒已解,但中毒日久,留有后遺之癥,這…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嘆了一聲,大夫退到了一邊。景王忖道,她沒有將家人忘了已是幸事,至于郗老與小女之緣,待日后小女病除,必會記起的,也就不甚在意。又吩咐了幾句,與老頑童一道離去。世子瞅了瞅身旁的男子,對阿氏道:“妹妹,你還記得他嗎?”他指向低頭不語的冷清男子,詢問道。
阿氏又瞟向那個男子,對哥哥搖頭,道:“不識,此是何人?”隨風猛地抬頭,慧眼如炬,那眼神帶著控訴,帶著悲傷,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阿氏的身子猛的顫了一下,她,認識他嗎?